“笃……笃笃笃……”
粗壮的大手和破烂的木门接触,敲门声打破了小巷的沉静。
“谁呀?”
不一刻,随着一声门响,院内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有些苍老的问询。
“赵四拖某有东西转交。”周仓应了一声。
“吱呀。”
破败的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奴露出身形,只是,见到门口的四人,明显的吃惊不小。
“郎君……”
“闭嘴!”
老奴叫过一声,刚要下意识的关回大门,一只大手已经揽上了老奴肩头顺便攀上其脖颈,低低的两个字,令其眼中充满惊恐,不敢再多一言。
一行人跨入院落,当面两间土坯茅草顶的房屋迎面而立。
周仓揽着老奴的脖颈快速往左边一间行去,于大奔往右边一间。
推门入内,姜丑打量间,一个娇弱的小娘,已经瑟瑟发抖的缩在了土台上的一角看着来人,显然,刚才几人入院的情形她是看在眼内的。
隔壁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后,随之没有了声响,于大已经得手。“不要怕,乖乖的呆在那里,没有人会伤害于你,我们只是借住一日,明日看完傩戏便会离开。”姜丑这才安慰了一句墙角的小娘。
对于无辜之人,他这个现代人始终是下不去狠手的。
虽然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但是并未能让小娘放松下来,惊恐的小娘依然惊恐,也许是突然的变故让她受惊过度,小娘紧紧的闭着嘴,她的身体却慢慢的软倒在角落。
“周兄,松开他,希望他是个明白人,不要做出让大家难堪的事情。”此时的姜丑才转过头来,双眼盯着同样惊恐的老奴,拍了拍周仓夹着老奴脖颈的手臂。
一口气憋在腹内,黑脸憋得通红的老奴面临生死决择,拼命的点了几下脑袋,周仓这才松开了手臂。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老奴终于缓过一口气,惊恐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想活命你该知道做什么,老实呆在那里。”姜丑一指墙角,惊恐的老奴双腿打着颤蹲在了屋角。
未几,房门打开,于大入内,怀中抱着一个老妇。
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不出人命的吗?姜丑拿眼睛询问过去。
“反抗,让我打晕了。”于大给了一个解释。
还好!
晕过去的老妇被于大丢上土台,姜丑这才看见,于大的左手虎口处有些血迹,想来该是去捂嘴,让这老妇下了重口。
假装无视,姜丑这才有工夫打量一下房间。
不得不说,这是他穿越以来,见到唯一还算能看一眼的民房,当然田氏坞堡不算。
土坯茅草房内,收拾的相对整齐,一张土台上面还铺着一层灰色麻布,盖住了下边的茅草,土台上放着一张矮几,两边有两个麻布小垫。土台的一头放着一些杂物,被一块麻布遮盖其上。
整间房,土台占了一半的地方,其余空无一物,斜落的夕阳透过南面墙上的两个小小的窗洞口斜斜的照落进来,洒落土台之上。姜丑又去隔壁的房间晃悠一圈,两间房布置大差不差,唯-的区别,就是那间房中有一个土坯垒砌的灶台,边上有几个陶罐,墙上还挂着一条似是已经风干的野物,揭开几个陶罐,赫然是几罐粟粮。
不得不说,赵四的这个小窝筑的是相当温馨的。
君王舅子三公位,宰相家人七品官,果然不假。
一个赵氏养的恶奴,忙里偷闲的工夫,在外面筑一个小窝,就能过上平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生活,这样的世道,又去哪里说理?
今夜到明日晚间,这里就是自己等人的存身之地。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窗洞口的遮挡板已经放下,房间内,被几支火把照的透亮,老妪已然醒来,弄清楚情况的她和瑟瑟发抖的小娘挤在一起,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房间内又多了几个人,有麻子,也有三虎等人。
四十六……
四十七……
自天色擦黑之后,院门便时不时的开开关关,姜丑站在屋门口,透过门缝,心里在默默的记着数字。当院门再次被于大打开,姜丑看见,三个黑影闪身而入,紧接着,两个人去了隔壁,一个人来到近前,小七到了。
“外面有没有状况?”姜丑看着小七询问了一句。
“没有,一切正常。”小七回了一句。
房中诸人,全都齐齐松了一口气,至此,参与捉贼行动的五十人加上自己和疙瘩五十二人全部到齐,剩下的就等明天日落之时的到来。
日落日升。
当太阳又一次快要西斜之时,姜丑看着空空如也的几个陶罐还有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士卒,开始了行动前最后的交待和动员。
“弟兄们,胆大心细,一会儿,都盯紧了,只有周队长发起行动之时,你们方可动手,切记切记,不可私自行动,有委屈,忍着!有苦难,受着!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园,听清楚了就给我点点头。”
姜丑话落,几十颗蓬头垢面的脑袋齐齐有力的点了一下。
“按顺序,出发!”
姜丑的号令发出,昨日最晚到来的小七几人,起身第一批跨出房间,消失在院外。
一波又一波,一批又一批,房中的士卒陆续的消失不见,姜丑和周仓回到了隔壁。
“于大,我们先走,记住你们离开的时间,一旦她们有什么不配合,就地解决。”姜丑看着主仆仨人,放出一句狠话,一主二仆脸色变得灰败。
她们的去处,昨日晚间姜丑已经对他们讲的清楚,过了今日,自会放他们离开,这一点她们是明白的,只是,真的要踏上这未知的路途,心中不免紧张和害怕罢了。
“走吧,周兄,听动静,好戏快要开始了。”
“走,看戏去!”
交待完于大的姜丑,耳中隐隐的传入一阵鼓声,招呼着周仓跨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