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诚看到程见月的时候,发现他的妻子一脸呆滞,见到他,还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后退了两步。
退的步伐过于匆忙,以致于差一点儿碰到木质台阶跌倒。
陆南诚心里一惊,看着她那危险的动作,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吓到了?”
将人拥在怀里,陆南诚吻了吻程见月柔软的头发,轻轻的安抚着。
程见月的心跳有些快,赵欣悦刚才那般发疯似的尖叫真的吓到她了,也不知道要是被她看到了,她会做出什么来。
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程见月心里惴惴不安,想要从陆南诚的怀里先退出来。
别被陆南诚揽住了腰,无法动弹。
“你先松开,一会儿被看见了。”
程见月着急的拍打着陆南诚的肩膀,仿佛赵欣悦下一秒就要过来了。
“不怕,她被押走了。”
“陆南诚,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程见月敛着眉一脸担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真的怕赵欣悦被刺激红了眼,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嗯,别怕,相信我。”
陆南诚不停的安抚着自己受了惊的妻子。
一直到回到家,陆南诚关上了大门儿,程见月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怀孕导致激素变化,程见月被这么一吓,一阵儿后怕。
原本谁劝都不听的人,第二天乖乖的在家里远程沟通,安排好一切,立刻休了假,和陆南诚一起提前回了沪城。
沪城的街上已经挂上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年味乍现。
当初那么一批人,谁都想不到,程见月居然是他们一群人当中,进度最快的。
结婚尚可接受,可眼下这肚子都快要生了。
一时之间,程见月连同她的亲亲老公一起变成了动物园儿里的猴子。
来参观的人一拨儿接着一拨儿的。
程见月刚好也无聊,只是委屈了陆南诚,跟着她失去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跟程父程母住在一起,总是要照顾二老的感觉,还要帮着招待她的朋友。
程见月有时还觉得不自由呢,更别提陆南诚了。
虽然他一直都做得很好,但程见月仍觉得亏欠。
晚上,陆南诚蹲着给程见月洗脚,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往程见月的小脚丫上淋水。
程见月观察着自己的脚,动了动,叹了一口气儿道:“变成胖脚丫了。”
“不胖,软乎乎的,刚刚好。”
陆南诚没抬头,依然仔细地给她洗着,大掌捏了捏柔软的小脚。
痒的程见月咯咯直笑。
笑完之后, 程见月的情绪又重新低落了下来。
盯着陆南诚乌黑的短发。
程见月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跟想象中的一样扎手。
都说男人不爱被人摸头,陆南诚也不躲,好像程见月在他身上怎么闹都无所谓。
程见月笑了下,想着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一直都对她这么好。
他本来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老公,你会不会觉得在这不好啊?”
陆南诚仔细地给程见月擦干了脚,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了,哪里不好?”
“就,你不觉得跟我父母住会有些不自在吗?”
陆南诚看程见月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
唉,老婆太在乎他了,怎么破?
收拾完了所有东西,陆南诚关了大灯,只剩下一盏暖黄色的昏暗小夜灯。
程见月的肚子很大了,陆南诚抱着她让她感觉不舒服。
再一个,她现在很怕热,肌肤之间的触碰,让她无法忍受。
她自己躺在孕妇枕里,陆南诚半靠着,打算跟老婆说说话。
两人自己待在自己的空间里,程见月盯着天花板,陆南诚则是紧盯着他的老婆。
看向她的黑眸里,柔的像是要泛出水了。
“我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你在就很好。”
闻言,程见月的视线慢慢的从天花板儿挪到了陆南诚的脸上。
“真心话?”
“嗯。”
陆南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程见月心里甜滋滋的。
夜里,十分寂静,窗外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
他们虽然没有缠绵在一起,可是那有情人的目光,浓的可以拉丝。
爱情,妙不可言,难以描述那种令人无比安心的感觉。
就感觉,世界到这一刻也可以了。
很圆满。
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么一个人。
程见月的手主动地握住了无数次在夜里被她一把推开的大掌。
十指相扣。
她笑的满足,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陆南诚,你为什么这么好?”
“为什么这么爱我?”
陆南诚反握住了程见月滑腻的手,俯身过来,轻轻地拨开碎发,在程见月的额间落下一吻。
他仔细想了想,这不好说,连他自己都没有那么清晰的认知。
到底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生来就是该爱你的。”
程见月害羞的别过脑袋去。
她发誓,陆南诚再也没有说过比这更腻歪的话了。
以后的无数次,再想起来,她的心中还是会泛起涟漪。
她惊诧于陆南诚是怎么想到这句话的。
“不知道,我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
陆南诚说这话的时候,正在逗他儿子玩儿。
那年冬季,程见月过了预产期还没什么动静,把家里人都急坏了,家里所有的门和窗都被打开了,也不见发动。
程奶奶急的将家里绕了好几圈儿,检查着还有什么东西是关着的。
终于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宝宝舍得出来了。
陆南诚满含泪水,程见月想着凯旋的战士一般,即使面色唇色通通苍白如纸,但看着陆南诚时,她脸上扯出来的那抹费力的笑容,让陆南诚深深的感受到。
一直以来,她总是说,她有多么幸运,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支撑着他呢。
程见月看着程父程母选出来的一堆好字儿,头疼极了。
索性将这个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部都丢给陆南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