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没有什么标志物，比如什么颜色的头发，穿什么鞋子，又或者戴不戴眼镜？”
见陆南诚有心配合，江虎更来劲儿了一些，列举了多个可以区分人的方面。
陆南诚默了一瞬，诚实道：“不记得。”
江虎急了，目击证人是最好入手的点了。
“你在想想。”
“我根本没看。”陆南诚一句话，断了江虎的所有念想。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自己找了。
“不过你到时候找出有嫌疑的，我可以帮你认认。”陆南诚又补了一句。
只能这样了。
江虎点了点头。
“对了，你来这儿这么多天了，人找到了吗？”
他突然想起来，陆南诚跟他说过，来这儿找一个人。
“不找了，我马上回去了。”
“怎么不找了，我帮你找啊。”江虎骨子里的仗义跑出来了，一个少年一个人千里迢迢的跑来沪城找人，碰上了他江虎，哪儿能就这么让他回去啊。”
“不想找了。”少年摇了摇头，脸上笑着，眼神却无光，全是苦涩。
好像很失望。
大概有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苦衷吧，江虎不好问，只严肃的抿着唇，拍了拍陆南诚的肩膀。
两人虽然萍水相逢，但江虎还是莫名的希望他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没关系，认识我，你也不算白来一趟。”
两人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后来，程见月也不知道江虎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人揪出来的。
那天放学，江虎带着程见月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垃圾场。
程见月被熏的心烦，嫌弃的捏着鼻子抱怨：“好臭。”
“干嘛非得拉我到这里啊？”
江虎还嫌她走得慢，转到程见月身后推着她往前走。
“你干嘛？”
“你要把我卖了？”
程见月自顾自的猜测，越说越离谱。
“看那里。”江虎通通不理会她之前说的话，指了一个方向，程见月看过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几个女生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沾着有色的不明液体，看起来应该是那些被人吃完丢掉的外卖盒里流出来的。
她们的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垃圾，上面围绕着无数小飞虫。
“yue”程见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呕了一下。
目光移到身后江虎的脸上，他倒是淡定，一看就是见过不少这种场面。
“我想走了。”
程见月对这个环境，这种场景有些生理不适，她不想在这儿待了。
她做不到看着这些人这样被欺辱，但是她也没那么圣母，毕竟她们也是真真切切的做了伤害她的事情。
而且这是江虎为了她才大费周章的将人找出来的，她没法儿喊停，那样像个白眼狼。
看一眼就够了。
江虎带着人出去。
“那个，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程见月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了江虎的计划。
江虎像是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反问道：“你想怎么办？”
“要不这样就行了，让她们别说出去，剩下就交给她们学校，写个检讨，然后通知她父母，把医药费赔了什么的？”
程见月一口气说了一堆，然后发现自己有点儿露馅了，心虚的偷偷瞟江虎。
江虎也在看她，嘴角一抹浅笑，好像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
“想很久了？”他问。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没想到今天江虎这么好说话。
“好，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我请你出去吃，我们俩。”
“不对，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叫上我的朋友们，他们都挺好相处的。”
程见月知道江虎这样的叛逆小孩跟长辈处不来。
要感谢他，当然要选他喜欢的方式啦。
“行。”
江虎以为是小姑娘胆子小，怕和他单独相处，便也没有拒绝其他人一起，就当是给她一个安心。
晚上约在烤肉店，年轻人嘛，还不在乎什么格调和档次，热闹就行。
江虎一开始还束着自己，怕太凶猛了，吓着程见月的朋友们。
但她的这些朋友，和他想象中的还挺不一样的，一个个的都挺能侃大山的。
一群人说说笑笑到很晚，就连程见月也挺惊讶，江虎能如此顺滑的和她的朋友们打成一片儿。
自此之后，江虎也多了一群在圈子里的朋友。
他开始不再这么抵触这个圈子，和父母的关系也融洽了很多。大家同为一个圈层的子弟，共同话题自然多，吐槽父母也丝毫不嘴软。
江虎到那时候才意识到，父母糟糕的真的不止他一个人。
很多人都吃着和他一样的苦，他的心里平衡多了，话也变多了，人也变得更和善活泼了些。
就因为这一件事儿，程见月每年回去过年，就还能收到江家父母第一份儿的厚厚的大红包。
不过江家父母好像明后天就马上要出国处理点事儿了，今年大概率就不再国内过年了，今年的红包由江虎代交给程见月。
程见月吃饱喝足，美滋滋的揣着个厚厚的大红包回房间了。
舒服的躺在床上，程见月摸出手机，解锁，发现陆南诚发来了好多消息。
“出去玩儿了？”
“在干嘛？”
“人呢？”
“这才刚回去就不理我了？”
“行，被抛弃是我的命运。”
“真不理我？”
“被人勾走了？”
“呵”
“呵”
“呵”
这是，生气了？
程见月翻着一连串信息，心悬了起来。
忙发过去解释：“刚才和朋友吃饭呢，没看手机。”
那头秒回，像是住在手机里一样。
“吃这么久？”
“聊了会儿天。”
还能说话，应该还好。
程见月松了口气。
“有人陪了就不理我？”
质问虽迟但到，程见月白放心了。
“没有，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渣女发誓，哼！”
这么会恃宠而骄，陆南诚这么抢了她的角色。
不会被人夺舍了吧，程见月吐了吐舌头。
开玩笑道：“我的话术这么快就被你学去啦。”
“哼！”那头仍是傲娇的不行。
拼命地表达着自己没有及时得到回应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