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在陆南诚腿上,她有些够不着。拍了拍陆南诚的手臂,又指了指被落在副驾的小袋子。
刚才拉扯间,小袋子被遗忘在了副驾上,一个小药膏露了一半出来。
陆南诚眉骨微抬,视线顺着程见月葱白的手指,落到了那一堆被折腾的有些狼狈的东西上。
长臂一伸,所有东西都被揽了过来,放在了程见月的手里。
程见月将陆南诚的大腿当作桌子,将东西放在上面整理。
“烫伤膏。”陆南诚盯着程见月的动作,眼尖的看到了上面的字。
“给我的?”
“给狗的。”程见月没好气道。
陆南诚也不恼,香软在怀,惬意地靠着椅背。
“怎么知道的?”
程见月对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捏了捏手上的袋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如实道:“我看到了。”
“帮我涂。”陆南诚像是没长手脚似的,赖着小姑娘。
“哪里?”
程见月如此顺从,倒让陆南诚心里有些惊讶。他乖乖的挽袖,露出一小片微微发红的肌肤。
程见月双手握着陆南诚的小臂细细查看。
“没有冲冷水吗?”
“忘了。”陆南诚回的理所当然。
程见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狗男人这哪儿是忘了,分明是不在乎。她倒是多此一举了。
程见月没再说话,撕开包装握在手里,手上微微使劲儿,挤了一小坨药膏在患处,葱白纤指轻轻柔柔的抹开。
“好了。”程见月盖上药膏,将陆南诚的手递到他面前,美眸亮晶晶的对上他的眼睛,像是在向他邀功。
陆南诚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口,一触即离。不带任何欲念,有些许温情,倒像是真的在奖励她。
自然而然的一个吻,程见月欣然接受。将手里的小袋子递到他手上。
“买了祛疤膏和烫伤膏,你回去记得看说明书自己按时涂。”
“祛疤膏要再等等,等伤口结痂脱落之后再涂。”
程见月细细地叮嘱着,陆南诚却没认真听。注意力全在程见月的一张面容姣好的脸上。
不够,远远不够。
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注意到陆南诚的神游。
程见月举起小手嗔怒地拍了一下陆南诚的胸口,带着惩罚性的,一双杏眼睁的圆圆的,瞪着他。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陆南诚哄她。
“那你复述一遍。”程见月哪里不知道他到底听了没,故意发难道。
“我想你帮我涂。”陆南诚耍赖道,将脸埋进程见月纤细的脖颈里,嗅着她颈间的馨香。
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让他深深迷恋的味道。
程见月见他受伤可怜,一个人上药也确实不好上,犄角旮旯都上不到。
她有些于心不忍,细细思考后,对他说:“这几天不行,等他们走了,我给你上。”
“我等的了,但是伤口等不了。”陆南诚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抬起头观察程见月的脸色。
程见月当然知道,伤口最开始的几天是最关键的,一定细细留意着。
但是频繁的见面,很有可能会暴露两人的关系。程伯父伯母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更何况有程然的先例,要是传到沪城去。
被父母知道她在京城谈了个不着调的本地男朋友,或者说还不能算是男朋友的坏男人。
那后果真是,她连想都不敢想,她父母一定觉得她叛逆上头疯了。
程见月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
陆南诚也不是一定要她选择自己,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毕竟要很多天都见不到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指不定要把他忘到太平洋去了。
他不想让她难做。
陆南诚刚想开口。
就被程见月抢了先:“那你每天晚上都在京大附近的那套房子里等我,我送我伯父伯母回酒店之后再自己打车过去,上完药我就回学校。”
这对陆南诚来说是意外之喜,他再满意不过了,可以每天都见到面。
就算只是短暂的一面,也聊胜于无。
他可以快些。
只是这样有些折腾他的小姑娘了。
“来接你不可以吗?”陆南诚弱弱的提出接送申请。
“不可以”
被程见月一口否决了。
“会被发现了,他们很敏锐的,会感觉到的。”
程见月说这话时像一个背着家长做坏事叛逆小孩。
胆子有些大,又不太大。
“那我等你。”陆南诚只说了这一句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他看向程见月的黑眸里带了某种类似于深情的色彩,那里面蕴含了他的感动和感激。
程见月看懂了。
她主动捧上陆南诚的俊脸,凑上去亲了一口。
陆南诚也一改往日霸道的作风,配合的双手握住程见月的纤腰,防止她摔下去。
乖乖的任她亲,也不阻止她退开。
只是幽深的眼眸一直落在程见月的身上。
程见月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像粘人的大狗狗,忍不住伸手学着他的样子,揉了揉他的黑发。
手感真不错。
得逞的小姑娘要的眼睛弯弯,一脸狡黠。
陆南诚仍是深深的望着她,黑眸盛满笑意。
好像有一个这样的人常伴左右的感觉也很不错。
陆南诚望着程见月离开黑暗,去往灯光下的背影,如是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程见月便开启了特种兵模式,白天起床去酒店接程伯父伯母出来,差不多到晚上七八点就将人送回酒店,在自己打车去陆南诚家,给他上完药,就被陆南诚送回宿舍。如此往复。
程见月只好庆幸大三下基本上没什么了,也庆幸程伯父伯母年纪大了得早些休息。
否则稍微一个环节不对,这条程见月精心设计的雨露均沾的流水线就会崩塌。
期间陆南诚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软磨硬泡的,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还是被她强硬的拒绝了。
陆南诚下手向来没轻没重的,几乎每次都会给她留下一身的印记。
被发现的后果,她无力承受。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兜住了。
终于到了百日宴的前一晚,程见月送完程伯父伯母回酒店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