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追踪手机的一通电话，确定了来电人的位置，地图显示，手机的坐标一直在移动，在他前方，有一家废弃化工厂。
此时，狂风慢慢退去，雨也收了大势。四人出来时，天上还飘着淅淅沥沥的细雨。
“但愿只是场恶作剧。”
王浩坐上车，赵民安提示他系安全带。张莘塍根据韩梅发来的位置，利用导航，顺利来到手机最终停止的地方：洪芳化工。
四人下车，苏曙看到地上的车轴印，车轴印记很新，应该是刚留下不久。
“张队，你看。”
在苏曙的提醒下，众人纷纷留意脚下，他们追踪车轴印，在化工厂破落的院里，发现了一辆面包车。
另众人惊奇的是，车子的后窗上，赫然地有个血手印。
张莘塍上前，拉开车门，赵民安举枪靠近，只见鲜血从车上流了下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座位上径直倒了出来，头磕在地上，姿势像是给他们所有人磕了个响头。
赵民安看到女人坐过的地方，猛地转身，开始干呕起来。车内的血腥气味很快一股脑涌了出来，王浩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
那座位上，是一团血肉模糊的固体，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苏曙与张莘塍对视一眼，张莘塍看向赵民安：“你们俩个在这等其他人来。”
赵民安看向苏曙：“苏副队，你和王浩在这看着吧，我跟老大进去。”
苏曙点头，与王浩留在原地，目送张莘塍和赵民安的背影。
两人等到其他人来，也不见赵民安和张莘塍出来。苏曙带领一队人走进化工厂内部，工厂内空旷荒凉，却充满神秘的危险感。
王浩也带了几个人，他和苏曙分别进了一处仓库。
仓库的门早已消失，风吹进来，从破口的窗户出去，发出仿佛鬼一样的哀嚎。
落满灰尘的桌椅杂乱摆放，所有物品上都积满了灰尘。苏曙等人轻轻地走上楼，原本有落地窗的地方现在早已经空空如也，破碎的玻璃被人踩在脚下。
那人身子站的笔直，他持枪的手缓缓落下，转身看向警察。
苏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莘塍。
就在张莘塍身后那栋二层库房，王浩奔向倒地的赵民安，在他身下，有大片鲜红的血液。
苏曙等人都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喊声，那是王浩的声音。她同样也看到了王浩怀里的人。
救护车上，王浩时不时看看连接赵民安心脏的心跳仪器，那根上下起伏的线条，他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头一次，看的是最近的人。
“赵民安，你给我挺住了…”
怀新公安局
李局听到回来的警察说的话，他也和苏曙同样的不相信。可赵民安体内的子弹证实了，确实是张莘塍枪里的子弹。
苏曙和韩梅现在审讯室外，透过玻璃看里面的审讯，里面人的说话声他们听到一清二楚。
李局为了公正，对于张莘塍的询问，他让警局的其他人来负责审问。张莘塍此时，成了枪杀赵民安的重大嫌疑人，在场人有一部分将他认为成了凶手。
法医室
徐柯对警方带回来的尸体进行了尸检，这次的尸体是完整的，连尸体肚子里的孩子脐带都完完整整地连接着母子。
小榄端详着尸体脖颈上的纹身，“这年头，还有纹红太狼的。”
徐柯对纹身没什么兴趣，他对整副尸体的兴趣更大些。
“小榄，解剖刀。”
尖锐的刀刃划开娇嫩的皮肉，渗出的血水沾满了雪白的手套，冰冷的刀片上遗留下殷红的血液，血液早已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戒指？”
小榄看着徐柯从尸体肚子里夹出来的戒指。
“红太狼纹身，早产的胎儿，肚子里的戒指，这有可能是场突发性的情杀。”
徐柯说完，继续检查尸体是否有被殴打的痕迹。
小榄记下笔记，“她身上没有被打的痕迹，那这枚戒指，要么是她自己吞下去的，要么，就是凶手逼迫她吞下的。”
徐柯不置可否。
审讯室内，张莘塍木然地看着前方，他的眼神没有聚焦于哪一点，表情茫然。
负责审问他的两名警察问出的问题，张莘塍都没理会，从始至终他都一个表情。
韩梅琢磨着张莘塍的状态，“老大很不对劲。”
苏曙看向韩梅，“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查到了，死者女，叫孙莉莉，年龄28岁，是一家面包加工厂的员工，今天她休了假，听她的同事说，她正在待产期，她老公将陪她去医院做产检。但她的个人信息里，写的是单身未婚。”
“车牌号呢？”
“是辆套牌车。”
苏曙看向张莘塍，张莘塍终于不再木然，他抬起手，看了眼手表。
苏曙看向墙上的钟表，钟表显示时间十点整。
张莘塍看向单反玻璃，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眼神晦暗不明。
审问的两位警察忍不住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来到苏曙面前，其中一位警察语气幽怨：“就是自己人，难对付，不论问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是张莘塍。”
三人被苏曙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他们看向张莘塍，又看向苏曙，熟悉的人就在他们眼前，某人居然说这人不是，那他是谁？
韩梅满是好奇，问苏曙：“不是老大，难道是老大的兄弟？”
“习惯，张莘塍看时间从来不看手表，他只看手机，你们没收他的手机了吗？”苏曙问两位警察。
他们双双摇头，不仅没没收张莘塍的手机，也没给对方戴上手铐。
韩梅猜测：“可能老大他不想拿手机看时间，索性改了，看手表。”
苏曙笑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
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苏曙。
“张莘塍那块手表是装饰品，根本没法走。更别提，用它看时间了。”
两名警察听完苏曙说的，回到审讯室，其中一人解下张莘塍手腕上的表，看了看，朝窗外的苏曙两人点点头。
韩梅睁大眼睛，她看着张莘塍，愣是没看出一丝不同来，“苏姐，你就是凭这个看出他不是老大的？”
“还有一点，他的皮肤，是不是很细腻？”苏曙示意韩梅好好观察张莘塍的脸。
韩梅眯起眼睛，“看不出来，我进去看看。”
韩梅走近张莘塍，手碰上他的脸后，才感出异样，对方的脸，滑嫩得像婴儿的肌肤。
一个从警二十多年的警察，皮肤怎么可能突然回到婴儿时期，女人都做不到好吧。
韩梅死死盯着眼前的张莘塍，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