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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干煸辣肉丝8(1 / 1)


匡伟平带人赶到现场,只见苏曙将人压在地上,正在给对方上手铐。而张莘塍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他意识到,自己这次不是一般的慢。由此,他只能找借口,怪在村子路窄,连警车都开不进来。

随行的警察们都知道他们的组长为何浑身难受,满腔牢骚。

救护车来时,由于时间紧迫,他们选择从庄稼地里开过去,这样唯一的不好,就是破坏了住户种的庄稼。

在征得住户的同意后,救护车开过庄稼地,提前了半分钟到达杰牌油坊。

油坊门口全是警察,还有赶来看热闹的民众。

陈川在徐柯和顾云的帮助下上了担架,医生火速将其运送上车,救护车响着车鸣,沿着来时的路,上了公路。

一路上,绿灯护行。

苏曙给王浩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赵民安。

“苏副队,我们已经到村口了。”

王浩坐在副驾驶,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不是自己的,居然是赵民安的手机。而自己的手机,正在赵民安手里打电话呢。

“你们先不用过来了,这边有取证的。刚才救护车压过一家人的庄稼地,你们帮忙整理一下。”张莘塍说完,挂了电话。

苏曙接过手机,问张莘塍:“若我们没有及时赶到,你真的会把枪给他吗?”

“不会。”张莘塍回想之前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居然想到用郭杰来威胁王六,救陈川。”

“情势所迫,换个人,也会这样想。”苏曙朝张莘塍笑了笑。

张莘塍说:“换个人,或许有比我更好的方法。”他揉揉眉心,眼睛有点发涩。

苏曙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关切道:“你多久没休息了?”

“睡眠一向不好,都习惯了。”

张莘塍说完走进地库,苏曙看着桌旁的白色麻袋,里面全是带血的绳子和一把生锈的斧头。

张莘塍认出了那把斧头,之前郭杰要杀他们时,拿的就是这把,只是,被王六拦下来了,否则,他们活不到此刻。

张莘塍道:“王六说他们杀了两个人,一个是丁夏夏,另一个是谁?”

苏曙道:“丁夏夏的闺蜜,蔡艳玲。”

张莘塍和苏曙走到后院,途径的墙角,有个白桶,里面还有半桶混浊的油。

“这油里有股臭味。”苏曙捏住鼻子。

“草上有滴落的油,按着油滴走。”张莘塍留意草间的黄油。

两人来到了后院,那里有把铁锹,旁边是一堆翻新的土堆,土上冒出一角骨头。

随后,警方在土里挖出两具骨架,骨架上的残留的碎肉和土混在一起,黏糊糊的粘手,肉臭味吸引来绿花花的苍蝇,绕着他们嗡嗡飞。

苏曙发现,其中一具骨架,缺了小腿,坑里,骨架的脚掌被警察拿了上来,放在骨架脚部的位置。

两具尸体,除了没肉,终于得到了完整。

门口一部分警察,他们发现地上有几道互相交错的车轴印,重合部位的凹槽很规整。

可他们并没有找到符合车轴印的车子,众人推测是两辆三轮式的车子。

他们顺着车轴印留下的轨迹到了后山,在一山脚下,发现了两辆摔破的电动三轮车,两辆三轮车上的车顶棚都破了个稀碎,只剩下几张透明薄膜。

警察在两辆车子底座分别发现了装有血水的黑色塑料袋,并在其中一辆车上采集到了四个人的指纹。

赵民安和王浩帮农户整理完庄稼,驱车回了警局。

张莘塍和苏曙已经在审讯室对郭杰展开了审问。

韩梅对赵民安两人说:“王六在临时审讯室。老大让你们负责他的审讯。”

王浩问韩梅:“听说是苏副队救了老大。”

赵民安竖起大拇指,道:“苏副队是这个!”

韩梅抱起串串狗,对两人说:“得了,忙你们的吧。”

赵民安摸摸狗头,随后和王浩进了临时审讯室。

面对警察的讯问,王六表现的紧张兮兮;而郭杰,却是一直用鼻孔看人,让人想过去帮他正正脑袋。

苏曙将两位女孩的照片给王六看,“王六,你认不认识这两人。她们一个叫丁夏夏,一个叫蔡艳玲。”

苏曙看他没反应,接着说:“我们通过监控,发现她们出了汽车站后,上了一辆带棚式三轮电动车。”

张莘塍道:“我们在后山山脚下,发现了那辆电动车,虽然摔得破破烂烂,但该有的证据,一样不少。”

“王六,你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本本分分,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两名女孩。”苏曙道。

王六使劲掐自己的手指,依旧不发一语。

“你弟弟郭杰就在隔壁,若他比你早说出来,就可以获得减刑,若你早说出来,那么获得减刑的就是你。”张莘塍道,他看着王六眼神,他像在思考,又像在否定什么。

苏曙头一次听说,谁先承认,谁能获得减刑,张莘塍不会是在骗他吧。怀着疑问,苏曙顺着张莘塍的意思,说:

“王六,杀人确实要坐牢,但法律也会给自首者一个机会,一个认错的机会。”

王六看着两人,他们说的,他其实听不太懂,但他明白减刑两个字的含义。如果,他说出和弟弟的罪行,自己可能就不会被判死罪,但弟弟就…

可若是弟弟先说了,那自己就没有减刑的机会了,自己就会被判死罪。

他犹豫不决,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除了死,还有别的东西:亲情。

另一边,临时审讯室。

王浩和赵民安用了和张莘塍同样的法子。

出乎意料的是,郭杰明显比哥哥精明些。

“我承认,我和王六杀了她俩。”郭杰道。他横竖是不想死的,一旦没了减刑的机会,剩下的,除了死罪,就没别的了。

“你们为什么杀她们?”王浩问。

郭杰道:“怪只能怪她们嘴太欠。那天我骑三轮车在汽车站附近接单。她们朝我招呼手,我就过去了,原本也没啥。”

他回想:“直到上了大道,我听她们说要卖头发买手机,刚好,我副业就是收头发。我就跟她们说了,她们俩当时同意把头发卖给我。”

“马路上没法剪头发,我要求他们来杰牌油坊。她们来了后,嫌弃地方脏,又要求我们给她们买奶茶,我哥她们买来了,她们又要求保留发型剪。我跟他们说,保留发型要比全剪价格低,他们说没问题,让我剪就行了。”

“可头发剪完后,她们乐意了,嫌我给她们的价格太低。说什么也不卖了,还说我没按她们的要求剪,非要让我给她们接回去。”

郭杰越发越气,“她们诚心来窝囊我们,我哥给她们头发钱,她们扔我哥脸上。还说了一些骂爹骂娘的话。我们是打小没了爹娘,但谁也不能骂我爹娘!”

张莘塍道:“所以,一气之下,你们就杀了她俩。”

郭杰道:“对!骂我爹娘就是不对,更何况,我们比他们大,还骂我们爹娘!”

苏曙问:“你们怎么杀的她们。”

郭杰道:“用斧头,我往她们喝的水里加了迷药。网上买的,几块钱好几包。喝了立马就见效,睡的不省人事。”

“应该试不着疼…”郭杰看着自己的手,他就是用这双手,挥起的斧头。

“你们把她们的尸体分离后,又做了什么?”苏曙问。

郭杰回神,说:“那个食品加工厂的负责人老张,他经常买我们的地沟油,算是老主顾吧,我跟他说,我老家杀了一批猪,那猪得了怪病,治不了只能杀了,我拖他,便宜卖掉。”

“他也图省事,就自己买了那批肉,让我们送地沟油的时候,一块送去。”

张莘塍问他:“你们把肉放在哪送进去的?”在监控里,他们骑车进门时,车上并没有肉,更没有装肉的袋子。

“我们放了屁股底下坐着呢。”

苏曙取出两张照片给张莘塍,两张照片中,展现的都是警察在三轮车底座下,发现了的黑色塑料袋,还能看到袋子上残留的血水。

张莘塍问郭杰:“骨头你们原想怎么处理,扔枯井?”

“我哥非要扔了村口那口井里,我说埋后院,他不听。自己去扔,胆子又小,又跑回来了,不埋了,还丢了一根小腿。”

“我趁村口没人的时候去弄那那骨头,结果只栓住了脚掌,腿骨断了,掉回去了。又不凑巧有人往这走,我只能装作修井的,跟他们说井坏了,让他们帮我找了块厚石板,堵上了。这样也好,反正石头沉,谁也不会闲的去搬它吧。”

“你当时用的什么绳子?”苏曙问。

郭杰道:“一种尼龙拧成的绳子,耐磨,栓得又牢固。有些老板买油多,油桶在车里容易晃来晃去,用绳子捆着,还牢固些,不容易动。”

临时审讯室

王浩与赵民安对视一眼,他们面对的王六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全程低头,问也吭声,活像个木头人。

王六还不知道,隔壁的郭杰,已经和盘托出他们的罪行。

赵民安起身,对王六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刚才说的减刑,并不是真的。你们是否符合减刑,是法院说了算,而你开枪打伤了警察,罪加一等。”

王浩道:“郭杰没你坚韧,他全部都说了。王六,你后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王六抬头,眼睛通红,他缓慢地说了最后两个字:“不会…”

夜色中飘来远方的栀子花香,不知是哪年的树,哪个人,哪里的人,载种了一片栀子树,花开了,花香由风送往百里之外,让人不觉疑惑:城里有栀子花树吗?哪有?

陈川躺在病床上输血,经过了一番生死,他睡的格外沉,他梦见自己在一颗栀子树下,花在眼前盛开,花香袭来,那味道却是那么真实。

匡伟平关上吹风的窗子,他看着沉睡的陈川,伸手给他塞了塞被子。

张莘塍和苏曙两人来到病房,苏曙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病房。

匡伟平见是他们,示意让他们别说话,苏曙点头,把买的水果篮放在陈川床头的桌上。

匡伟平和张莘塍出了病房,苏曙说自己留下,监护陈川输血。

两个男人站在窗前,风吹在两人脸上,他们仿佛在风里,闻到了年轻时候的气息。

“你还记得韩柯吗?”匡伟平点燃一根烟,却被张莘塍拿走掐灭。

“记得,他真名不叫韩柯,这是他作为卧底的名字,连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五年了,他已经走了五年。”张莘塍沉静道。

匡伟平看了眼病房,里面,苏曙坐在那,很负责地照看陈川。

“你知道吗,我看到苏曙压制凶犯的样子,仿佛看到了韩柯。”匡伟平低头笑自己。

张莘塍道:“她确实有点像他,面对事情时的临危不乱,不亚于男子。”

“她是你的新搭档?”匡伟平问。

张莘塍没说话,他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匡伟平只觉得他装,又重新取出一根烟,这次连点都没来得及点,又被某人夺走。

“不是,你想抽就问我要,直接抢你土匪啊?”匡伟平十分不平。

张莘塍让他看身后,他转头,正对上一张白底红字的警示贴纸,纸上文字清晰又工整:此处禁止吸烟。

“……”

医院楼下,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躺在休息椅上。

白皙的手放在肚子上,修长的手指勾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女护士走了过来,温柔道:“胡先生,到九点半了,您该休息了。”

胡南浔取下遮脸的书,他看了眼站着两个人的窗口,对护士小姐说:“好的,麻烦你来提醒我。”

女护士口罩下的脸颊泛起潮红,她上前搀扶胡南浔,两人站在灯下,影子也有了身高差。

女护士躲开某人的视线,她默默深呼吸,内心哀怨:又帅又温柔的暖男,为啥不是我的,我为啥要早早结婚,为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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