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安说:“老大,咱们来晚了。”
四人走出奶茶店,路旁还有几个外卖员在接单子,统一的服装,统一的摩托车,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
张莘塍让三人先上车,他要先打个电话。
在车上,赵民安懊悔不已,王浩坐在他身后,前面的某人格外安静,他一想就知道,某人肯定在自责。
苏曙温声说:“有时,我们看一个人。不能直接判断他是好是坏,每个人都是两面派,心有阳光的同时,也有阴暗。只是大家都学会了隐藏。”
王浩用余光扫了眼赵民安,故意把字咬的很清晰,附和道:“对,警察也不是孙悟空,没有火眼金睛。咱也是人,人无完人,孔子他老人家也不敢自诩是圣人呐。”他悄悄看向赵民安,也不知道自己劝的对不对。
赵民安头歪向一边,看着窗外。张莘塍已经往这边来了。
“民安,开车,去最近机场。”
张莘塍系好安全带,嘱咐其他人也系好。赵民安启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最近飞机场。
王浩面向苏曙,小声说:“苏副队,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这种预感,光想,胃就开始难受起来。
苏曙一脸茫然,张莘塍到底要干嘛,怎么把王浩吓得脸都白了。
“你还好吗?”苏曙关切地问王浩。
王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没事…”
三人到了机场,才明白,他们的老大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偌大的平地上,一架飞机孤单的停在那,人在它面前,就跟小蚂蚁一样。
苏曙猜测道:“张莘塍不会是想,用它飞在王德清前面吧。”
赵民安叹服道:“不愧是老大!”
王浩脸全白了,腿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弱弱的声音飘进所有人的耳朵里:“老大~我恐高~”
平川汽车站
王德清疾步走下大巴,穿过人群,来到出站口,他看着熟悉的建筑,还有远处熟悉的山峦,心里感慨万千。
“我王德清,回来了。”
他低头去拿行李箱,不远处,有私家车在接客,他加快步伐,脑海里,已经开始憧憬以后的美好生活。
张莘塍四人已经发现了王德清,他在人群里,并不十分显眼,但却格外奇怪,大热天,他包裹的太严实了。
“我已经通知了飞机场内的警务人员,他们都着便装潜伏在人群里。这次,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赵民安斩钉截铁道。
王浩感应到赵民安语气里的怒火。
张莘塍带了两个人,尾随王德清,前方不远处,赵民安等人正往这边来。
王德清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他莫名觉得,自己的步子不想往前迈,也不想往后退,心跳越来越快,像是得了心悸。以前从未有这种情况,除了…所有人都看自己的时候!
王德清警醒般看向四周,透过人群,他好像看到了几个与众不同的人正往他这走来,他猛地回身,身后,好像也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越发心虚,自己做的事情,除了天知地知,没有别人知道,这份害怕,也只有他自己承担。
可他,不想坐牢!
张莘塍眼看王德清冲向另一侧人群,行李也不要了,撒丫子就跑。
其他人见状,纷纷冲出人群,去抓人。赵民安首当其冲,他越过护栏,眼中只有王德清近在咫尺的身影。
王德清眼看自己快被追上了,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往前跑,他甚至顾不得看清前面的路是不是路,他只是机械式的逃命,除了想逃离他们,没有别的,甚至也没了生死。
“王德清!你不要命了!”赵民安呼喊道。
前方,应该说是王德清的前方,一辆运载重物的货车正正常行驶,司机有条不紊的操作着,忽然有人来到了前方,他急忙按响铃声。
王德清偏头,货车眼看要撞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赵民安脚步发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的,等自己意识回来的时候,王德清已经在他怀里,两人都倒在了路边,胳膊同样的哗啦啦的疼,只是轻微擦伤。
王德清还有力气,他胖,脂肪相当于身体的软垫,伤的很轻,他扶起一旁的赵民安,说了声:“谢谢你。但我,不想坐牢。”
他从兜里拿出一把手枪,抵在赵民安的太阳穴处。张莘塍等人已经赶到,他们将两人包围。王浩举着手枪,正对王德清。
张莘塍冷酷道:“王德清,你若是杀了警察,那就是死罪。”
王德清笑着说:“早晚都得死,总比坐牢好。”他的手开始发抖,眼神飘忽不定。
“你们别过来!”王德清紧张道。
王浩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老大还在往前走,他真的不怕王德清杀了赵民安?
赵民安看着张莘塍坚定的眼神,他忍不住怀疑,老大不像是不顾自己死活的人,他这么做,难道是…
王德清步步后退,抵在赵民安太阳穴上的伤口越发不稳。
赵民安总觉得,太阳穴处的东西抵得很舒服,他可不是有怪癖,就是觉得,不像金属的触感,枪口应该是冷冰冰的才对。
张莘塍在王德清眼前亲手握住了他持枪的手,语气平淡道:“你这枪,保险没法活动吧。”
王浩赶紧上前,把王德清拷上。这时,众人才看清那把枪,原来是把木制的仿真枪,颜色和真枪十分逼真。
此时,一阵铃声从王德清身上响起。
王德清无奈道:“警察同志,能让我接个电话吗,我跟我娘说好了今天回家,应该是他们打过来的。”
韩梅在五分钟前给特案组四人发来了王德清个人的全部信息,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娘。
赵民安说:“你最好老实点。”他从王德清上衣内口袋掏出手机,来电人是用座机打的,他点开免提,眼神请示张莘塍要不要接。
张莘塍接过电话,拿出一个优盘插入手机。然后才点击接听。对方静默了一瞬,随后,一个暗哑的声音说:“哥,你现在到哪了?”
王德清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后,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幽幽道:“弟弟,快了,哥哥快到了。”
张莘塍等人面面相觑,来电人是王德清的弟弟,可是,王德清的弟弟在二十年前就溺水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