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用手机给张莘塍打了消息,两人决定再回到审讯室提问卜莹莹,只是这次,需要点计谋。
“卜莹莹,你旁边的审讯室里正在审李安,他跟我们说,是你勾引的他,他对你的女儿也是同样的说法。”王浩气定神闲的把张莘塍发来的信息总结了,一股脑说给卜莹莹听,“李安还说,那些刀具他已经借给了你,说是你杀了自己的女儿。”
赵民安待王浩说完,拿起一张卜佳怡拼好的尸体照片给卜莹莹看。
卜莹莹不可置信地流出眼泪,在看到卜佳怡的照片后,更是接近崩溃的边缘。
外面,从临时审讯室里传来哭声,一声一声,哭的人歇斯底里,听的人,不禁肝肠寸断。
卜莹莹哭的再也哭不出来眼泪了,她目光漠然,呆滞地抬头,眼前的一切都像重叠了般,不清晰。
卜莹莹虚弱道:“警官,我原本想,他会有担当,有责任心,会考虑我,现在看,他只顾他自己。”
她拿出口袋里揉的皱巴巴的机票,眼神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哭道:“我以为,他还有良知…”
赵民安叹了口气,温声说:“卜莹莹,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他吗?”
卜莹莹擦干净眼泪,忽然笑了,说:“他杀人的时候有个怪癖,喜欢录像。那个摄像机就在我行李箱里。白色的行李箱。”
赵民安起身,带人去了卜莹莹的车旁,打开后备箱,三个行李箱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打开白色的行李箱,里面除了有些洗刷用品,夹层里,还有个方形盒子,装着的正是摄像机。
“齐了,李安,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说。”
录像里播放着李安挥刀砍人的画面,密闭的房间,亮晃晃的灯光驱散了一切黑暗,挥刀人像个屠夫,正在屠宰着脆弱的羔羊。
特案组审讯室
张莘塍把相机给李安看,说:“李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一说,你是怎么杀的卜佳怡。”
李安感觉到自己再耍无赖已经没有意义,他笑着说:“我也没想杀她,很乖的一个孩子,可就是太乖了,让我忍不住想欺负她。”
“那天,我跟卜莹莹亲热,不巧让她看到了,我骗她说,你们家欠我一万元,你妈这么做是在还债。她真信了,还提出来替她妈还!”李安笑得痴狂,他缓了缓,继续说,“我没想到,她居然怀上了,我事业刚起步,而且我最初想要的也不是她。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居然用孩子威胁我!”
临时审讯室
王浩给了卜莹莹一张照片,说:“卜佳怡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卜莹莹难以置信地看着照片中,玻璃罐里的人体器官,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拿照片的手也一直在抖。
“畜牲…畜牲!”
赵民安说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话:“你已经知道李安杀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还跟李安在一起,甚至还想跟他一起去国外?”
卜莹莹无力道:“因为,我把佳怡当做了累赘,她死了,也没什么不好。我反而,会轻松很多。”
在此刻,所有的不解与话语,全都化为了无尽的沉默。
特案组审讯室
“我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坏了我的前途。那天下午,我假装跟她商量孩子的事,跟她一起去地下室。她刚开始想去我房间,我说容易让卜莹莹发现。她同我去了新楼的地下室。”
“我先掐住她脖子,等她窒息后,开肠破肚。我把她身上最好的部位泡在福尔马林里,将它们永远珍藏。”李安说完,诡谲一笑,眼睛直盯着张莘塍与苏曙。
苏曙注视着李安,这个人现在更像一个披着寻常人的皮,内里却万分狰狞的魔鬼。
她强压心底翻涌的悲痛,说:“李安,卜佳怡只是想要个归属,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你因自己的私欲,将她永远停在了十八岁。还有你们未出生的孩子,有多无辜。”
李安使劲眨了眨眼,眼眶已经泛红,他不停地说:“不关我的事,都是她自找的。”
特案组办公区
众人围坐在一张大桌旁,桌上摆满了美食和饮料。
李局举起杯子,兴奋地说:“这次的玫瑰园碎尸案成功告破,大家都功不可没。这些都是你们老大出资请你们的,今晚敞开怀吃,吃饱改天继续干!”
赵民安忍不住抗议:“李局,您把最后一句删了呗,开头说的多起劲,听到最后,这劲突然又没了。”
其他人笑出了声,张莘塍见李局正在思考说什么才好,便假装呵斥赵民安:“就你事多!”
王浩顺势给赵民安倒饮料,倒得满满一大杯。
赵民安眼看自己的杯子满的快溢出来了,急忙制止王浩这般不顾别人死活的架势。
“不是,你要撑死我啊。”
王浩说:“领导说咱们功不可没,你代我们回敬领导,不得多点,这么多人呢都得你代表,啊。”说完,示意赵民安看看周围人,“再说这是饮料不是酒,不醉人。”
众人在赵民安脸上看出了强人所难。李局忙说:“这就你们的不对了啊,要敬也是你们老大敬。”
目光转向张莘塍。
张莘塍看着从赵民安那传递过来的啤酒杯,满满一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李局,这不太好吧。”
众人没见过张莘塍为难的样子,都觉得老大的表情挺滑稽的。
特案组外,有人往里瞥,只见满桌人,气氛热热闹闹的,让人忍不住想参与进去。
安静的夜晚,苏曙坐在天台的休息椅上,仰头看天边零散的星子。
张莘塍过来坐她旁边,把手里的牛奶给她。
“温的。”苏曙看向张莘塍,双手感受着奶盒温热的温度。
被风吹凉的手贪婪的汲取着奶盒的热度。
张莘塍锁定天空中的一颗星星,柔声说:“李安犯故意杀人罪,行为恶劣,判处死刑。而卜莹莹包庇李安,犯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苏曙听完,展开笑颜,对张莘塍说:“我刚才梦见一个女孩,她穿着碎花裙子,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她笑着朝我跑来,从那束玫瑰里,选了一朵给我。”
张莘塍看着苏曙的眼睛,问:“她有同你说什么吗?”
苏曙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她只是怀抱玫瑰,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