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说情字皆苦,可我却说万物皆苦。
无人知我来历,无人知我归往何处。
我生来不知父母,有记忆以来,就像一只野兽行走于山林之间,无人看顾,任野兽欺凌,孑然一人在大荒流浪。
也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不生不死,不老不灭;后来从一位老者口中知道,我可能是神族后裔,亦可能是罪域贱民后裔,无论哪一种说法,我都是不信的。
自从我桃夭生在这世上,无人可依,人心驳杂,除了自己我谁都不信。
颠沛流离五百年,孤独寂寞,无人懂;尝过被拘禁,尝过被背叛,怀着赤子之心闯荡,落得一身伤;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曾离开大荒,不曾遇见,不曾拥有,不曾断肠。
大荒——万古山脉。
桃夭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双眼无神,一股股清泪从眼角流下。
嘴里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对不起,君昶。”
梦回那日,君昶身穿黑色的貂皮大氅,独自一人来到绝脉之巅,未束起的头发随风飘扬。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有着天使般治愈的微笑,冷酷的下颌线,冰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远方。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到熟悉的气味,“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桃夭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
“真的没想到,再见,你我已是陌生人。”
“我也没想到。”,桃夭极力掩盖内心的痛苦。
飞鸟离去,远处的朝阳晕染了天空,笑着对君昶说,“当时我就是在那里救的你,我们的故事也是在那里展开的。”
“我们……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一起成长,恋爱,分别,到如今的仇敌。”
桃夭上前握住君昶的手,咽下口中的苦涩,“我还可以叫你九言吗?这个名字叫着顺口。”
“随你。”
她拉过九言的手放在小腹处,“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当初孕育他的时候,我就想他的父亲如同变了一个人,喜欢杀戮,喜欢暴虐 ,我就想与其让他痛苦的活着,不如不出生的好。”
“你说对吗?”,桃夭一只手轻轻的拂去脸上的泪水,尽可能控制自己的语气。
君昶瞪大了眼睛瞅了瞅桃夭,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手不停的颤抖,抚摸她的肚子。
“后来,我的母亲劝我说不管孩子的父亲如何,他终归是一条生命。”
“母亲的苦苦哀求,让我为仙灵族留下血脉,我答应了。”
君昶眼睛里的红丝渐渐蔓延,流下滚烫的泪水。
“我也知道你恨毒了我的父亲,我也恨毒了他,我以为他献祭那么多仙帝的生命为了一己私利,没想到……”
说到此处,桃夭再也忍不住,“他是为了我,让我摆脱妖兽空间的辖制,到处寻找方法,最后选择和众仙帝一起陨落彻底摧毁无良系统。
你知道那些无良系统在我们灵虚界干了什么吗?多处道蕴法则被破坏,所有修士为了得到所谓的系统,互相屠戮,百姓民不聊生,修仙界混乱不堪。
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你竟然在他们快要成功之际,为了自己的私仇,击杀众仙帝,我苦苦哀求你,你是什么做的,我一生都记得。”
“那时的你眼神里除了杀戮,就是杀戮,我拼死上前阻止你。”,桃夭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控诉着。
“你一掌把我退开,我的脊骨重重的打在祭坛上,长时间站不起来。我眼睁睁看着你屠戮众仙帝,将那些无良系统一同打尽的良好局面打得稀巴烂。
最后,最后……”
桃夭哭的不能自已,“你……你连你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肯放过。”
“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肚子的孽障,是衡阳的吧。”
君昶眼睛寒光乍现,指了指桃夭的肚子,霸道的说,“这里本该是我孩子的位置,它鸠占鹊巢。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呢?”
不顾桃夭是否疼痛,说完用手划开桃夭的肚皮,血溅了君昶一脸,拿出来一个快要成型的胎儿,“这就是你和他的孩子吗?好丑啊!”
拿在手里把玩,手指轻轻一捏,他连声音都没有,就这样化为齑粉。
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