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们低着头,不吭声。
他们是受命来的,江若兰也没有和他们纠结的意思。
虽然是问话,但是她淡漠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高广陵。
无他,高广陵是领头人。
高广陵人都麻了。
脸憋的像被人扇了两巴掌似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别看齐蓉叫他一声三姨夫,其实他们家关系远了,都出五服了。
只不过齐家势力大,所以走的比较近。
但是此刻,高广陵真的有点坐蜡的感觉。
我就是个帮凶……啊呸,我就是来帮个忙,这么多人,你干嘛就盯着我啊!
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河西区武警支队副支队长,人家江若兰可是正儿八经的区长,比他大好几级呢?
不仅是他,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比江若兰低二到五六级不等。
高广陵左看右看,没有人替他说一句话,只能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报告区长,我是……我是奉命来捉拿危险分子的。”
江若兰依然面无表情,“奉谁的命?危险分子在哪?”
高广陵支支吾吾的擦着汗,“奉……”
江若兰打断他,扭头看向刘柏雷,明知故问,“刘局长,是你下的命令?”
武警部队有时候会公安局办案,因此江若兰才明知故问。
刘柏雷摇头苦笑,“我哪管得了人家啊!”
“那是谁下的命令?或者说哪一级单位发出的邀请?”
地方上有重大案情,譬如悍匪之类的,公安局警力不够,就会有公安局或者当地政府向驻扎在当地的部队或武警发出增援请求。
高广陵支支吾吾的,虽然江若兰不能直接管到他头上,但是级别在那放着,不由他不头疼。
此时,宣传部长齐云峰迫不得已站出来,“江区长,是我邀请武警部队来缉拿危险分子……”
“你有什么权利邀请武警部队?谁给你的权利?”
江若兰冷若冰霜,一字一句,更像刀子一样,直戳齐云峰的心肺。
“你一个主管宣传的部长,有什么权利发出邀请?还是说,你们齐家自视为江城的太上皇,国法都可以不要了?”
她言词犀利,冷若冰霜,36度的嘴说出零下几度的话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齐云峰张了张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他本以为,不管怎样自己也是部长级,江若兰无论如何都要给几分面子。
没想到江若兰不但不给面子,还直接怼脸开大。
这一番问话,就好像一个接一个的大耳巴子,毫不留情的扇在他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偏偏又有苦说不出,别提多尴尬了。
齐家的其他人,什么电业局的,税务局的,级别更低。
一个个低头扫脸,不敢与江若兰对视。
现场的人都瞪大眼睛,无论在哪个方位,全都保持着扭身歪头瞪眼的吃瓜表情。
我哩老天爷啊!
这瓜真大!
还管甜!
原以为齐家就很牛批了,大小官员来了一堆。
没想到区区一个女子,就震得他们哑口无言。
江若兰气场太强大了。
陈飞在她身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当然,这是区长的名义加持,还有江家在江城的地位,造成她目空一切的气势。
用在别处好不好另说,但是此刻,陈飞只想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牛批。
尚梦竹浅笑安然,心说,果然,我男人就是有本事!
任你千军万马,只需请出一个人就镇压所有!
钟情眸光微垂,若有所思。
权利的威力还真是大呢!
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震不住这些人。
刘柏雷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幸亏我坚持住了,如果是临阵退缩,未必能讨好齐家人,却一定会得罪了陈飞,间接的也就得罪了江区长。
救命之恩这份情还是很大的。
就是不晓得江若兰能做到哪一步,是彻底和齐家撕破脸,还是劝他们和解?
哎!
不管怎样,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韩延歌和孟娅欣喜万分。
原以为今天的婚事要黄,现在看来可不一定了!
齐家来人再多又怎样,一个区长压死你们所有人!
戴兴国脸都黑了。
本来被陈飞打断了手臂,就很疼,江若兰出来以后更疼了。
心里那个后悔啊!
怎么就经不起诱惑呢!
踏踏实实工作不好吗?
就算齐家真的会兑现诺言,但是真的会一帆风顺,提拔他们当科长、副科长?
每个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安排一个人,就得撸掉或者挤走一个人。
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轻易就信了呢?
不单是他,派出所那两个,以及韩延歌那三个反水的师兄弟,此时都蒙了。
身上的伤固然是疼,但心理的打击更让人难以接受。
原先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能不能撕烂陈飞的嘴,总之自己上去了,表明了立场,就等于和齐家搭上了线,以后升职加薪,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现在,突然没信心了。
随着江若兰区长出现,明显就是为陈飞站台的。
齐家达不到预期,还会搭理他们这些人吗?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师兄弟都得罪了!
师傅也得罪了。
这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场面一度寂静,齐家人脸上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时,政法委书记李斯年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江区长,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这样吧?”
江若兰冷冷的看向他。
“我还没有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了!”
李斯年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要完,这位可是一惯冷酷无情,我插什么嘴啊!
装透明人不好吗?
江若兰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当即火力全开。
“李斯年,你作为政法委书记,就是这样履行职责的?堂堂一个公安局长,你说撤就撤,公安局是你家开的?还是说,政法委是你的一言堂?你一句话就能代表区委区政府?”
连珠炮似的发问,怼的李斯年面红耳赤,头上的汗哗哗的往下冒。
“我、我、我没有,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对就是太生气了,所以口不择言,并不是真撤……”
“你知道就好!”
江若兰冷冷的收回目光。
李斯年没有权利撤刘柏雷的职,就算要撤,也要经过区委区政府会议批准。
当然,齐家要推动的话,大概率是会成功的。
因为开会投票,齐家的票数仅次于江家。
只要江家不反对,刘柏雷基本上就干到头了。
同样,江若兰想撤齐家人也不容易,但如果真的动了火,牺牲一些利益,也是能做到的。
现在就看双方的决心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