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香出去以后,展文竹轻叹一声,“你说老大媳妇,生了小韵之后,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栗军淡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生孩子的事,他们两口子自有主张,你操什么心?”
“我还不是想着咱老栗家后继有人嘛!”
展文竹探头朝外面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说,“也不知道老二媳妇怀上没有?”
这时栗园泡好了茶,一边给二老沏茶,一边试探着问,“妈,要不回头我问问?”
展文竹想了想,“还是别问了,容易让人多想。”
栗园笑。
“没事,我闲聊的时候问问老二,不直接问老二媳妇。”
“那行。”
展文竹眉开眼笑,“你跟老二说,妈急着抱孙子呢,让他心里有个数。”
不得不说,华夏的老人,无论站在什么位置上,在传宗接代这方面,都出奇的一致。
包括栗家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都不能免俗。
一行人走出正屋,栗冬便轻声问:“大姐,陈飞,咱们就在这里坐会儿?”
陈凤顿时脸都红了,随手把耳边的碎发别在耳朵后面,轻声说道:“别乱叫,被人听见。”
栗冬一怔,抬眼往旁边一看,果然看见栗春和周驰眼神怪怪的看着他。
不由老脸一红。
叫习惯了!
一不小心就叫出来了!
心里尴尬了一瞬间,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没事,你是我大姐,也是我媳妇,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话明显是说给栗春和周驰听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嘴角扯了扯,打着哈哈说道:“哈哈,你们在这里坐,我们去外面看看。”
外面并不是大门外,而是二门以外,也就是一进院。
两人去一进院迎客,虽然说不操办,但总有一些亲近的人会来,这是免不了的。
而陈飞一家就在二进院里坐下,一边乘凉,一边闲谈。
柳叶儿瞅瞅四下无人,凑近陈飞耳朵边,低声说,“陈飞哥,你怕不怕?我都一直不敢说话呢?”
陈飞笑了笑,答非所问道:“孩子饿不饿?要不要再喂点麦乳精?”
柳叶儿看不出来,他却能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监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虽然陈飞没见过,但却能感知到。
或许是老人的暗卫吧?
陈飞心里如是想着,就不太敢让柳叶儿乱说话,怕她说错话惹出麻烦。
好在柳叶儿冰雪聪明,见陈飞不接话茬,立马跟着转移话题。
“应该不饿吧,饿了就该叫了!”
过了一会,栗春两口子和几个人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两个老人,带着些书卷气。
另外两个年纪比闻人香略大的男女,看上去似乎是两夫妻。
看见陈飞几个人在那坐着,老人微笑着问了一句,“栗冬,你几时回来的?”
栗冬应了一句,“刚回来一会儿。”
这时,栗春笑着说道:“爸妈,我父亲母亲都在里面,你们先去坐着,我还要去迎接客人。”
“你去吧。”
两位老人朝陈飞微微点头便走进正屋,那两个中年人则一直面带微笑,或者说是假笑,全程没说一句话。
等他们进了屋,栗冬微微皱眉,低声道:“这是闻人香的父母,一个是外交部的,一个是教育部,都是副部级,他哥是副处级。”
陈飞笑笑不说话。
闻人香一家刚才走过去,他听到闻人爸低声问了一句,“刚才那年轻人是老二媳妇家的?”
闻人香低声说是,闻人爸便道:“那就是亲戚了,你们怎么不说话?”
闻人香道:“我们之前说过了。”
闻人妈低声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多说一句怎么了?还有你,见了人一句话不说,岂不是显得我们家没有家教?”
闻人香的哥哥闻人广嘀咕了一句,“我和他们不熟,说不上话。”
老人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已经到了门口,几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甚至还换上笑脸走了进去。
出身于这种家庭,闻人香有些高傲实属正常。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打算攀亲戚。
柳叶儿则全当自己是透明人。
反正有男人在,男人说什么她跟着说,男人不说话了,她跟着闭嘴就是。
陈凤曾经纠结自己和栗冬的身份,但如今这种纠结已经完全抛之脑后。
她是栗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抬头做人。
闻人香一家进去不久,栗园便从里面出来了。
看见栗冬,立刻走过来。
“老二,你不出去迎接客人?”
栗冬淡淡的回应,“有我哥和姐夫就行了。”
“你知道什么,多接触几个人,对你以后有好处。”
栗园撇撇嘴,不由分说就要去拉他,栗冬却一动不动。
“姐你别拉,撞到我……媳妇就不好了,她可怀着呢!”
栗园大吃一惊,随即满脸惊喜的看向陈凤,“真的?”
陈凤满脸通红,羞涩的低着头,不好意思开口。
栗冬挑了下眉,“这还有假,都几个月了,说不定再过些天都显怀了。”
栗园大喜过望,“你不早说,刚才妈还说急着抱孙子呢!我这就告妈去!”
陈凤面红耳赤道:“姐,还早呢,估计到春节了!”
“那也不行,这可是咱家的大事!”
栗园风风火火的就要走,被栗冬拉住,“姐,你别去,一屋子人呢!”
“行,晚上再说。”
栗园只好停住,然后就亲切的坐到陈凤身边,嘘寒问暖。
问她吃的怎样?
穿的怎样?
有没有哪不舒服?
喜欢吃酸的还是甜的?
有没有多买些补品?
把陈凤搞得哭笑不得。
“姐,你不用这样,我们农村人,怀了孕照样下地干活。”
栗园立马反对,“那可不行,万一孩子掉了怎么办?”
陈凤微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我现在是加工厂厂长,不用干体力活了。”
“这还差不多。”
栗园松一口气,但是立马又叮嘱道:“不过你还是不要太操劳了,有事交给手下人干,自己能休息尽量休息,知道吗?”
“我知道,我弟一直在招人,活都是让底下人干的。”
对于吃过苦的人来说,如今干这点事根本不叫事。
这么好的日子,有吃有喝有钱花,还能叫苦?
不可能的。
正说着,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看见陈飞顿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