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这就去公安局行了吧?”
李曼舅舅无奈败退。
“记得给她带饭。”
“好。”
“可不能让她饿着。”
“好。”
钱向利随口答应着,感觉心好累。
孩子都惯成啥样了,还惯,也是醉了。
不过,说归说,自己亲外甥女,不可能看着不管。
于是钱向利回到饭桌前,朝他媳妇说了一句,“雪,你再去盛点饭菜,一会儿我给李曼捎过去。”
李雪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盛?”
没错,就是李雪,她现在的男人钱向利也算个人物。
会赚钱,会来事,尤其改革开放以后,如鱼得水,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做过先进个人,当过人大代表,在当地小有名气。
“我先吃点,下午有得忙呢!”
钱向利略微有些烦躁,但并不是很担心。
在他看来,小孩子家能闯什么大祸,找几个熟人就能捞出来,不过花钱是难免的。
“你是她舅,又不是她爹,凭啥啥事都找你啊?”
李雪有些不满,不过还是站起来去找饭盒,然后盛了饭菜,让钱向利拿着。
钱向利匆匆扒拉几口就骑着车走了。
为啥不开车?
不是没有,而是今天开学,小汽车带司机都被老姐借走了,说是给外甥女壮壮门面。
老姐的话,钱向利只能答应,借着开一天而已,又开不坏。
不借的话,以后还咋见面?
然而,当他赶到公安局,一番问话之后,顿时就不淡定了。
“你说啥?”
“开车撞人?还是故意的?”
“同志,您不会是开玩笑吧?”
负责接待他的全广林一脸严肃,“你看我们这地方像开玩笑的吗?”
钱向利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感觉不像。
但又不由有些担心,“我车没事吧?”
全广林斜了他一眼,“你不担心人,担心车?”
钱向利咂巴咂巴嘴,讪笑道:“我感觉应该没啥大事顶多是剐蹭一下,你说对吧?”
全广林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不是大事?告诉你,事情大了去了!你外甥女涉嫌故意伤害,造成多人受伤,现在是拘留,将来还有可能判刑,你觉得是小事?”
钱向利大吃一惊,“不会吧?这么严重?那我能见见他们吗?”
见全广林微微皱眉,钱向利扬了扬手中的饭盒,“我给孩子送点饭,顺便再问下情况,可以吗?”
全广林想了想,说道:“我给你三分钟,简单说几句赶快出来。”
钱向利:“三分钟够干啥,通融通融……”
“按说现在是不允许见面的,我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毕竟是人大代表,全广林不想把事情做绝,但是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心里话,你也就这点面子,多一点没有。
“那行吧。”
钱向利见他不给面子,也没办法,只能先见见李曼再说。
“舅!呜呜,他们欺负我!”
李曼见到他就哭了。
自从她舅发达了以后,帮带着她家也比一般人强很多。
家里有钱了,人就变得格外势力。
谁都看不起。
一副老天爷老大,她舅老二的架势。
嗯,她是老三。
除了她舅,谁都不放在眼里。
今天那句,“我舅是谁”堪比陈飞前世网络上的经典语录。
至于会不会把她舅坑了,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
今天开学,专门跟舅舅借了车,想显摆显摆。
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不给她让路。
不让路就算了,居然还把车给掀了。
来的时候有多膨胀,当时就有多狼狈。
时间有限,钱向利急忙打断她,“你别哭,先说说咋回事?”
李曼一怔,随即抹了抹眼泪,“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去一高报到,门口有很多人,车进不去。”
“我让司机按喇叭,他们居然不让路,然后我就让司机往前开一点,想吓唬吓唬他们,让我进去就得了。”
“结果他们不让,就绊倒了两个,他们就把我抓了!”
她说的很轻松,轻描淡写的,好像真没啥事一样。
但是钱向利不放心,就追问了一句。
“你确定是两个?”
公安局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曼眼神有些闪烁,“也可能是三四个?”
“三四个?”
钱向利微微皱眉。
“要不就是五六个?”
李曼的声音低了一些。
“到底几个?”
钱向利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可能是十五六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李曼有些委屈,“不过都没啥大事,就是擦伤,可他们还把车掀翻了呢!”
一股火焰从钱向利头顶冒了出来,当然是无形的。
钱向利声音都变了,“你说他们把车掀翻了?坏的严重不?”
他的爱车,他的第二个老婆,平时自己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剐蹭一点。
如今,居然被掀翻了?
这你嘛能忍?
李曼仗着舅舅嚣张跋扈,自然是有些怕舅舅的,眼神躲闪着说,“不知道,当时很多人,砰的一声就掀翻了,我当时都吓坏了,是司机报的警,可公安局不抓他们,居然把我给抓了,太坏了!”
李曼愤愤不平,可钱向利已经不想搭理他了,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的车不知摔成啥样了。
直到有人催促时间到了,才把饭盒杵给李曼。
“这是给你带的饭,你先吃着,其他的回头再说。”
李曼顿时就愣住了,“舅,你不带我回去?我还没报到呢!”
钱向利没好气的说,“晚报到一天没事,我得找几个人才能把你弄出去。”
作为本地的人大代表,钱向利自然有自己的人脉。
只不过暂时来不及联系。
如果是陈飞,高低得感叹一句。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随时都可以托朋友帮忙。
现在就稍微费点劲,只能用固定电话。
李曼听说要把她丢在公安局,顿时就害怕了。
哭唧唧的说,“舅,我不要在这里,他们可凶了,都冷着脸,还吓唬我,说要判刑,还让我老实交代,我想回家,呜呜呜……”
钱向利眼皮一跳,“你都说了什么?”
李曼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说,“就是,他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啊!我当时害怕极了,不敢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