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必须买!你是我媳妇,就要有穿不完的衣服,还要穿最好的!”
发自肺腑的话让柳叶儿大受感动,情不自禁的轻声呢喃:“陈飞哥,我好幸福……”
两人相拥而眠,直到清晨六点才醒。
陈飞抬了抬手,发现柳叶儿枕在他胳膊上,都麻了。
只得轻轻推了推柳叶儿,“媳妇,快起来,我胳膊麻了!”
柳叶儿睁开眼睛,羞涩的笑了笑,“陈飞哥,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没事,你起来,我活动活动。”
因为要去参加公审大会,今天就没有再上山了,但并不妨碍捎一车货。
反正是要进城的,顺路捎点货并不影响。
陈四凤和五凤也早早的起来了。
匆匆吃完早饭,把蘑菇和药材装上车。
两辆拖拉机全都开上,陈飞一辆,陈四凤一辆,五凤坐车上。
陈凤和陈三凤以及柳叶儿都留在家里,该干啥干啥。
其实陈三凤也想去,但她知道蘑菇房离不开人,所以就没提。
祝解放也跟着,但却不是去县城,而是在温泉下了车。
陈飞给他二十块钱,嘱咐他和电管所的人一起架线,中午带着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祝解放连忙说行,不过却不接钱。
“行,我知道,你放心去吧,不过我有钱,虽然没你多,但是吃顿饭还是吃得起的。”
“给我办事,咋能花你的钱?”
陈飞把钱塞他手里。
“再说离婚期没多少天了,你还得攒钱娶我姐,给你你就拿着。”
说着,瞄一眼旁边的四姐。
陈四凤一脸坦然,脸都不带红的。
“我弟说的对,给你你就拿着,我弟可是地主老财,钱多着呢,别跟他客气。”
陈飞哈哈大笑,同时及时提醒。
“我可不是地主老财,四姐,你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陈四凤脸色一变,隐隐想起来,以前地主老财好像要挨批?
不过,那些前尘旧梦,时间太久了。
当时她还小,记不太清楚了。
随后陈飞让陈四凤先走一步,自己把拖拉机停在疗养院门口,然后和五凤一起去找黄莲。
黄莲自己住一间房,是陈飞给她包的房间。
此刻,黄莲还躺着没起。
不是赖床,而是无聊。
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的,除非是饿了,都懒得起床。
即便是起床,也是偶尔泡泡澡,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发呆。
听到敲门声,黄莲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谁呀?我今天不想吃早饭!”
“黄莲,是我。”
黄莲像触电似的睁开眼睛,随即就慌乱的一边穿衣服一边答应,
“陈飞?是你吗?我、我还没有起床,你稍等一会。”
“行,我不急,你慢慢穿。”
陈飞隔着门轻声安慰。
过了一会,黄莲终于穿好衣服,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开门。
“对不起陈飞,我不知道你会来。”
一眼瞥见五凤,不由惊讶道:“这是?”
“这是我妹妹,今天我们一起进城。”
“进城?”
黄莲有些错愕,“进城做什么?”
五凤迫不及待的说,“去参加公审大会呀,说是要公开审判薛留住一家呢!”
黄莲又惊又喜,又感觉难以置信,扭头看着陈飞。
“陈飞,是真的吗?”
陈飞点头微笑,“是真的,所以我才来叫你,咱们一起去看他们如何伏法!”
一句话,黄莲呆立当场。
曾经,无数次幻想,有朝一日大仇得报,让薛留住一家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变本加厉的折磨和羞辱,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黄莲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苦海,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一道光照了进来,让她灰暗的人生有了一丝丝盼头。
她日思夜想,就是哪一天能听到薛留住一家被判刑。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
一瞬间,泪水就弥漫了眼帘,黄莲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呜呜呜……陈飞谢谢你,是你给我带来了生的希望,我、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就要给陈飞跪下。
陈飞急忙拦住。
“黄莲,别这样,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黄莲满脸泪水,“不,不会的,他们都不是你!这世界只有你才会帮我!”
经过了太多的羞辱折磨,黄莲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只有陈飞。
“可惜,我太脏了,要不然我一定会跟你!”
黄莲好恨,恨自己太脏,配不上陈飞,恨老天无眼,没有让她早些遇见这个男人。
“黄莲,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陈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转移话题,“你别哭了,快去梳洗一下,咱们去公审大会,今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好,我听你的。”
一瞬间,黄莲仿佛被打了鸡血,全身充满了力量。
“我要去现场,亲眼看着他们判刑!”
“黄莲姐,水在哪里,我给你打水。”
五凤很乖巧的站出来说。
“水在那边,是个压水井,我自己去。”
黄莲怎么好意思,说要自己去,被陈飞拦住,“你别去了,我去打水,你先梳头。”
“好。”
黄莲对陈飞言听计从,顺从的回到屋里开始梳头。
十几分钟后,黄莲收拾妥当,和五凤一起上了拖拉机。
疗养院往前两百米就是乡政府,也是派出所驻地,刚到跟前,就看到一辆摩托三轮从里面开出来。
开车的正是肖兵。
“陈飞,我就估摸着你这时候该来了!”
作为当时的办案人员,南窑劳工案的重要参与者,肖兵自然也是要去公审现场的。
同时负责把当事人安全带到公审现场。
略微交谈几句,陈飞就明白了肖兵的来意。
“肖哥,不如你坐我车上?”
肖兵摆摆手,“算了,我还是开摩托车比较好,到时候还可以给你们开路。”
陈飞一想也对,公审大会肯定人山人海,自己很难过去。
有警车开路就方便多了。
于是就不再谦让,一把把车摇着,“肖哥,头前开路。”
“走吧走吧,到地方再说,还早着呢!”
离县城还远,肖兵自然不会鸣笛,不过却是一脚油门,率先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