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走,听听他们说啥。”
陈飞拉起柳叶儿的手,柳叶儿有少许羞涩,但更多的是困惑。
“陈飞哥,我去做什么?别人会笑话的。”
她也想去,但男人走到哪跟到哪,会被人说闲话的,除非有正当理由。
“你是我媳妇,他们谁会笑话?”
陈飞看向四周,“你们会笑话吗?”
每一个和他目光接触的人都连忙笑着说,“不会!”
“不会笑话!”
“两口子在一起,没毛病!”
还有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才怪!
那个年代,人们大都很保守,大街上搂搂抱抱亲嘴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陈飞又看向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三姐身边的柳根生,“大舅哥,你会笑话吗?”
如果是以前,柳根生肯定会。
但是现在?
他哪敢啊!
他还想把陈飞反过来变成小舅子呢!
柳根生连忙摇头。
“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对吧三凤?”
陈三凤白了他一眼,“你是你,别扯上我。”
柳根生嘿嘿笑。
“那啥,我就是问问。”
陈四凤则瞄一眼旁边的祝解放,莫名其妙的哼了一声。
祝解放一头雾水,好好的又咋了?
我什么都没说,这也有错?
“看见没,没人笑话。”
陈飞轻轻一扯,柳叶儿便跟着他朝前走去,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来到主席台,陈飞笑着和几个相熟的人打招呼,眼神经过薛留住的时候,停留了三秒,然后掠了过去。
薛留住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阴霾犹如乌云滚滚,垂下眼睑的时候,恰好瞥见陈飞拉着柳叶儿的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是他预定的儿媳妇啊!
现在倒好,儿媳妇飞了,儿子还进去了!
这个人咋这么招人恨呢!
薛留住忍不住说了句:“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也不觉得臊得慌!”
一句话说的柳叶儿脸色苍白,急忙就要撒手。
陈飞扯着不松,歪头看着薛留住,一脸挑衅。
“怎么,薛大队长,你这话啥意思?你和你媳妇不睡觉,哪来的两个败家儿子?狗咬拖拉机,你管的挺宽的啊!”
“陈飞!我拓麻弄死你!”
薛留住肺都快气炸了,撸着袖子就要和陈飞拼命。
这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啊!
两个儿子加上自己女人,都被陈飞送进去,他还在这说风凉话。
就问你气不气?
旁边有人急忙拉住他。
“队长消消气,不和他一般见识。”
薛留住抻着脖子,“放开我,今天要不弄死他我就不姓薛!”
薛占朝爹和薛景爹一听就激动了。
终于不忍了吗?
这是要发威啊!
话说要不要一起上?
这是个问题。
陈飞轻蔑一笑,“你们放开他,看我一分钟内能不能撂倒他就完了!”
拉他的人一愣,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居然真的松开了。
这下轮到薛留住愣住了。
本来往前冲的架势,居然又退回来一步,一脸困惑的问,“你们怎么不拉了?”
一个说,“你不是说让我放开吗?”
另一个说,“你撑的劲太大了,我没拉住!”
薛留住弹了弹衣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是村干部,怎么可能带头打架,该干啥干啥。”
“噗嗤!”
柳叶儿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笑的时候很美,眼睛都弯成月牙儿,睫毛弯弯,眼睛里闪着光,洁白的牙齿也闪着光,看得陈飞心悦诚服。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必须要抱一抱。
宋振荣憋着笑,憋的很辛苦,但是看看自己老爹,居然一本正经的,一点笑容都没有。
不由暗暗佩服。
姜是老的辣啊!
这都能忍住!
可他却没有发现,宋红军坐在桌子后面,一只手使劲掐着大腿。
腿都掐紫了。
嘶……
实在是忍不了了!
太疼了!
宋红军咳嗽一声,说道:“行了,刚才薛队长跟大家开个玩笑,下面说正事。陈飞,你觉得分山地还是分平地好?”
陈飞直截了当的说,“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坡地啊!”
“为什么?”
宋红军追问。
他需要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你想啊!分地是私自行动,肯定不能把好地分了,赖地留给公家,大家说,我说的对吧?”
陈飞这话说出口,周围纷纷点头。
“是这个理。”
“本来就不是正大光明的事,还有啥可挑剔的!
“能分点地,管住温饱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有些人是咋想的?”
“还没长翅膀呢就飘了?”
大部分人都认可,个别心里不服,嘴上也说不出来。
宋红军欣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是山地?”
山上好多草药,都分了我还怎么采?
陈飞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书记你想啊,咱们分地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乡亲们能吃饱饭吗?”
“山上杂草丛生,还有很多野生树木,灌木丛,是砍还是不砍?”
“砍的话,费劲不说,以后可就没有那么多柴火烧火做饭了!”
“还有,山地高低不平,还有很多石头,种庄稼恐怕不行!”
“但是坡地就不一样了,虽然有斜坡,但是还在接受范围之内,犁耙耕种都不受太大影响。”
陈飞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听得心服口服。
“陈飞说的有道理。”
“坡地不如平地,但最起码能种庄稼,山地就只能种果树,果子又不管饱。”
其实坡地就是在山脚下,地势稍微平坦点。
西岭村也有苹果园,就是在一座山的半山坡上。
但是这玩意不顶饿啊!
哪有大馒头顶饱?
只能说眼光局限性所致,只想着吃饱饭,却不知以后,经济作物远比种庄稼挣钱。
陈飞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说。
说了也不一定有人信。
“照我说,就按陈飞说的办,把坡地分了,上面有人问,咱们也好应付。”
宋红军开口了,“有谁反对的请举手。”
薛留住本能的举起手,薛占朝爹跟着举到半空,四下瞄了瞄,发现就自己一个人,又默默地放了下来。
算了,反对无效,还挣扎个啥?
村主任本来想跟薛留住一起的,但是他比薛占朝爹有眼色。
众怒难犯,别人都说好,自己出来唱反调,以后恐怕会被孤立起来。
这样想着,就放弃了。
于是现场就薛留住一个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