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酒席,碗盘子都不太够用,所以前面从宴席上撤下来,立刻就得清洗,准备下一轮菜肴。
看着活不重,其实挺累人的。
陈四凤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啥眼神啊,明知道还问?”
吕松直接傻眼。
“你你你……你不是陈三凤?”
不得不说,陈三凤和陈四凤长得挺像的,年龄也差不多。
加上陈飞新买的衣服,款式都一样,吕松没仔细看,居然认错人了。
这就尴尬了!
“我本来就不是陈三凤!”
吕松面红耳赤,陈四凤也没给他好脸色。
当初陈飞被诬陷偷猪,就是他们准备给陈飞戴手铐,陈四凤还记着这个仇呢!
“那……三凤呢?”
吕松讪讪的陪着笑脸。
陈四凤警惕的瞪他一眼,“有事说事,贼眉鼠眼的想干啥?”
吕松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这一身正气的,怎么就贼眉鼠眼了?
但是这话,硬是没说出口,眼珠一转说道:“今天不是来办案么,顺便告知一下陈三凤控诉家暴案的进展情况。”
“那你说,他们抓起来没有?”
陈四凤停下动作问。
“这个……我需要跟当事人谈!”
吕松还想拿捏一下,陈四凤一瞪眼,眼神鄙视,“我看你是不想见我三姐了!”
吕松登时就想起来,这个女人惹不起!
她是陈三凤的亲妹妹。
要想接近陈三凤,姐姐妹妹是绕不过去的坎!
于是吕松秒变笑脸。
“四凤,其实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那你快说!”
陈四凤又低头开始洗碗。
“事情是这样的……”
吕松刚准备透露一下,一个略带诧异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
“四凤,你们在说什么?”
明明普通的声音,但是在吕松听来却仿佛是天籁之音,他惊喜的抬起头,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三凤,你来了?”
陈三凤穿着和陈四凤同款的白色的确良衬衫,浅蓝色的裤子,衬托的她像蓝天白云一样美丽。
由于她是站着的,显得比陈四凤更纤细了一点点,也高了一点点。
当然,也可能是吕松的错觉。
总之,在他眼里,陈三凤就是那么好看。
脑子里情不自禁的闪过那天在房间内验伤的画面。
“我、这是我家!”
陈三凤脸红了一下,似乎也想起来某些画面,这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冲动的事,到现在还后悔呢!
“哦对对,这是你家!”
吕松挠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姐,别理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陈四凤哼了一声,她算看出来了,这个人绝对有问题,说不定是想占她三姐便宜!
“哦!”
陈三凤脸色有些不自然,假装捋了捋头发,“我去洗手。”
陈四凤心直口快道:“茅厕不是有洗手的地方,你刚从里面出来,怎么没洗手?”
陈三凤像受惊的小动物,惊慌失措。
“我、我忘了!”
一转身,差点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却是柳根生满脸酒气的叫了一声:“干啥呢,走路不长眼睛……额!”
骂到一半,忽然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盯着陈三凤胸前。
此刻的陈三凤,脸蛋儿发红,眼眸羞涩中带着惊慌,白衬衣下鼓鼓囊囊,美得像画中人。
柳根生一下就看呆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今天娘家人最大,何况柳根生是主客,陈三凤急忙让开并道歉。
柳根生眨了眨眼,忽然就笑了。
“没事,我也有错,可能喝的有点多,走路有些飘,没撞疼你吧?”
“没、没有呢!”
陈三凤的脸更红了。
吕松有些急眼了,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去,“你小子干啥呢?占三凤便宜是不是?”
柳根生见他穿着制服,心里有些犯怵,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没犯法,怕个卵子!
再加上酒精作用,头脑发热。
今天我最大,谁来都不怕!
“什么叫我占她便宜?你搞清楚,我是陈飞大舅哥,三凤是他姐,我们两个就是亲家,你一个外人,哪有你插嘴的份?”
柳根生梗着脖子,像一头斗牛一样盯着吕松,“我看你才不怀好意,总盯着三凤干什么?”
吕松有些心虚,但他不怂。
“我找三凤说案子不行吗?”
柳根生嘁了一声,“我可没说不行,不过你能不能把你那眼神收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有那么明显吗?
吕松尴尬的鞋底都快磨破了,急忙假咳了两声:“你不要乱说,我这是关心受害人!”
柳根生啧啧两声,正想怼回去,陈四凤突然开腔。
“你们俩有完没完,我家正办喜事呢,你们两个在这斗鸡?”
吕松咂咂嘴,“那个,案子改天再说,我先跟张队汇报一下工作!”
赶忙溜了。
柳根生得意的笑,“三凤妹子,不用怕,以后哥保护你!”
陈三凤盯了他一眼,没理这茬,挨着四凤坐下,开始洗碗。
宴席继续。
而薛家人却集体炸锅了。
薛家在西岭是大姓,足足有近二十户,差不多百十口人。
这也是当初薛留住能当选大队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薛强哥俩的事,老薛家算是和陈飞家结上仇了。
陈飞结婚,薛家一个随礼的都没有。
而且今天的事情,事先薛家人并不知情。
薛家人得知薛占朝等人被抓都懵了。
“什么情况?”
“咋都被抓了?”
“好端端的,他们跑陈飞家干什么?”
“好你个陈飞,这是要把我们老薛家往死里整啊!”
“不行!得去找他们!”
“先去找大队长,这是他家里人出的主意,他要负责!”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找薛留住老两口。
薛留住也麻了。
“闹洞房?”
“丁梅的主意?”
“你想干啥?”
丁梅委屈巴巴,一副受害者模样。
“我就想给强子和刚子出口气,再说闹洞房也不违法啊,分明是陈飞仗势欺人,利用城里的大人物对付我们!”
薛留住脸黑的像锅底。
“陈飞,欺人太甚!”
薛占朝的娘麻七姑拍着大腿。
“我不管你们怎么着,我儿子是给你们家办事的,他现在都快被打死了,你们必须得给个说法!”
“对,必须给个说法!”
薛景娘也跟着口吐芬芳,两家当家人冷着脸没有开口,很明显是让女人打头阵,自己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