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打斗惊动了很多人,陈四凤自然也听到了,二话不说,嗷嗷的冲了过来。
照着门口的薛顺哐就是一脚,差点把薛顺腰给踹折了,身不由己往前一扑,搂着他哥薛康才没有摔倒。
薛顺站直了身子,刚想回身骂一句,只见陈四凤已经顺手抄起一块砖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在陈四凤身后,陈凤、陈三凤、狗蛋、二狗、陈二蛋……
人越来越多,很多人手里还操着家伙。
火杵、托盘、茶壶……什么顺手就捞起来,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咕咚!”
薛顺咽了口唾沫,硬生生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这下恐怕要完!
捅了马蜂窝了!
薛顺胆战心惊,屋内却已经动手了。
薛占朝、薛景,怒骂着朝陈飞冲去,屋内地方狭窄,洗脸盆架子已经施展不开了。
但是陈飞完全不怕,反而全身每一个血液分子都在瞬间活跃起来。
他的身子突然暴起,一个鞭腿抽在薛景脸上。
薛景当场倒地,脑袋砸在地上。
那一声巨响,听着都疼。
本来就开瓢了,这下血流的更多了。
薛占朝咽了口唾沫,指着陈飞色厉内荏道:“你、你、闹洞房而已,你敢下狠手?”
“我用的是脚,没有下狠手,现在才是!”
陈飞落地之后,顺势一跃,犹如猛虎出山,双拳直砸薛占朝头顶。
这架势,恐怕是想杀人!
薛占朝赶忙双手抱头,逃过一劫。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陈飞一个飞膝,重重地顶在他胸口。
薛占朝身子后仰,被身后的薛丰扶住。
薛丰神色有些慌张。
“占朝哥,不好了,咱们被包围了!”
薛占朝被顶的心口憋闷,听到这话当场吐了一口血。
几个人顿时慌乱起来。
他们想的很美。
闹洞房,打陈飞,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等到人发现就快速撤退。
多年的风俗,谁都不能把他们怎样。
就算陈飞知道了,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可现在,好像走不了了!
外面人潮汹涌,把门都堵死了。
陈四凤一马当先,抄着一块板砖。
不用说,谁敢露头,板砖伺候!
但是不出去也不行,屋里还有个杀神一样的陈飞,眼睛里冒着血丝,恐怕要杀人。
薛占朝突然有些怕了,相对于陈飞,他宁愿出去面对那些人。
“走,出去!”
薛占朝狠狠心,壮起胆子朝外面走去。
“记住,我们就是闹洞房的,其他的什么都别说!”
薛占朝长得丑,但是想的很美。
只要一口咬定是闹洞房的,谁都不能把他怎样!
陈飞没有乘胜追击。
柳叶儿像惊弓之鸟,陈飞不想她再受惊吓。
何况有几个姐姐在,那些人根本跑不了。
果然,几个人刚出去就被堵上了。
陈四凤拎着板砖,“你们几个胆肥了啊,敢到我家来闹事!是觉得我陈四凤抡不动刀了?”
薛占朝色厉内荏。
“陈四凤,你想干啥?我们就闹个洞房怎么了?”
薛行随声附和。
“咋滴,你们陈家现在有钱了,新房都不能闹了?”
陈四凤能打,但不能说,不是能言善辩的人,被两人一唱一和挤兑的无话可说。
陈三凤没她能打,但是在李老实家这些年,跟婆婆斗,跟大姑子斗,嘴皮子都练出来了,吵架骂街丝毫不怵。
当即反唇相讥。
“你们放屁!哪有这样闹洞房的?当我们老陈家好欺负?”
“怎么回事?”
张志国听到动静,从对面走了出来,苏颖、云锦等也都跟着走了出来。
“没啥,我们就是闹洞房,他们就不依不饶的!”
“看我们头上打的,流了好多血!”
事到如今,几个人只能一口咬定闹洞房,不然恐怕会被打死。
张志国微微皱眉。
虽然他是公安,但有些民间风俗的确存在,不好因为这个就抓人。
而且薛占朝和薛景伤的不轻,如果要较真,恐怕有些难办!
这时陈飞在门口露头,朝苏颖招招手。
“苏颖姐,你进来。”
又一想,一个人不足为凭,便叫云锦一起进来。
苏颖和云锦进去以后,陈飞直接关上门。
两人吃了一惊。
“弟弟,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是不是闹的有些过分?”
对于民间的一些风俗,两人也略知一二。
甚至城市里也有。
只要不是很过分,一般都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自己看!”
陈飞指着蜷缩在床上一角,裹着床单瑟瑟发抖的柳叶儿,脸色铁青。
柳叶儿神色惶恐,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眼神无助,嘴角还有血迹。
苏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紧走几步,来到床边,朝柳叶儿伸出手。
“柳叶儿,别怕!可以把床单拿下来吗?”
柳叶儿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我、我没脸见人了!”
苏颖心里一沉,预感到事情可能很严重,而陈飞只让她们两个进来,可能就是采集证据。
想到这里,苏颖的心情就格外沉重,云锦也是一样。
她心思聪慧,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尽量让自己放缓语气,轻声细语。
“柳叶儿,别怕,哥哥姐姐们都在,你如果受了委屈,就跟姐说,姐给你做主!”
柳叶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双肩抖动,哭的撕心裂肺。
陈四凤在外面听到哭声,顿时火冒三丈。
“马勒戈壁,说,你们把柳叶儿怎么了?”
薛占朝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说:“就是闹洞房啊!是她脸皮薄,动不动就哭!”
薛景、薛永几个也都随声附和。
“就是,谁家新娘没有被闹过?”
“哪个小伙子没闹过洞房?”
“以前陈飞还领头闹呢!”
“咋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陈四凤阴沉着脸,“你们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老子一砖头一个!”
祝解放不知从哪钻出来,与陈四凤并肩站着,“老子也一样,一拳一个!”
苗壮壮、陈二蛋、狗蛋也都摩拳擦掌。
这么大动静,送客也被惊动了。
柳根生平时难得有酒喝,有烟抽,所以今天也是敞开了喝。
正喝得畅意,忽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不由一挑眉。
“书记,咋回事?这乱糟糟的,还让不让喝酒了?”
今天娘家人最大,加上灌了几杯酒,即便是书记他也不怵。
宋红军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猛的站起身,脸色难看,“坏了,出事了!”
急匆匆朝外面走去。
柳根生不明所以,但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往外走。
其他人一看,全都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