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脸色立马就变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小兔崽子,你说谁呢?”
“我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
陈飞毫不留情,当场拆穿。
“二婶,我没得罪过你吧?可你怎么对我的?昨天毫无证据,你就上蹿下跳,说我偷生产队的猪,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婶啊!!”
最后一句话咬的特别重,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话里的讽刺。
贾兰顿时如芒背刺,急赤白脸的说,“那是杨花说的,关我什么事!”
陈飞往人群一扫,发现杨花也在,还抱着孩子,四目相对,急忙偏过头去。
暂时没证据,陈飞懒得理她,一扭脸又瞅见何新和刘民。
“还有你们,跟薛强蛇鼠一窝,我被抓走最高兴的就是你们,还去乡里吃饭庆祝,我能回来,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啊!”
两人尴尬的脚指头扣地皮,急忙矢口否认。
“没有的事,我们就是恰好去吃饭!”
“呵,你们一个月挣多少啊?还去饭店吃饭?”
两人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
薛强早已经恼了,横眉竖眼的说:“我们就是去庆祝了你能咋滴?别以为你出来就没事了,案子还没破你就有嫌疑,早晚还得抓起来!”
“那可不一定!”
陈飞特地多看了薛强一眼,“薛强,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你会倒霉的,真的。”
这几个人还没有被抓,估计是肖兵没找到证据,陈飞不介意打草惊蛇。
薛强莫名的有些心虚,手指着指着陈飞,“你行!咱们走着瞧!”
陈四凤顺手抄起一块石头,“薛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在这碍眼!”
薛强冷着脸哼了一声,转身钻进人群,溜了。
何新和刘民犹豫了一会儿,也悻悻的钻进人群。
大家伙一看这架势,都有些讪讪。
桂英婶和二孬妈几个拍手叫好。
“陈飞做的对,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人家爱带谁挣钱是他的事,别人管不着!”
“陈飞你放心,婶子们支持你!”
这几家孩子跟着陈飞,比家里大人挣的还多,当然要维护陈飞。
可她们毕竟是少数,很多人都不乐意。
以贾兰为首,阴阳怪气的说:“你们家孩子跟着陈飞挣钱,你们当然这么说!”
陈飞不咸不淡的问,“那你说怎么办?把我的钱分给你?”
贾兰眼睛一亮,“你要孝敬我,我没意见!”
陈飞嗤笑一声,“二婶,你脸抹白面了,这么白?”
贾兰舔着脸说,“知道你不舍得,我也不白要你的钱,让二狗和二香跟着你,这总行了吧?”
贾兰家四个孩子,老大狗剩,然后是陈香,二狗,二香!
二狗十八了,采蘑菇肯定没问题,但是陈飞不想带!
想挣钱的太多了,不能随便要。
全部拒绝也不行,太得罪人。
“各位叔伯大婶,咱们街坊邻居,我就实话实说了!”
藏着掖着肯定不行,也藏不住,陈飞索性开门见山。
“我呢,这几天确实挣了点钱,不过我一个人门路有限,大家都跟着我采蘑菇,采出来我卖给谁呀?哪有那么大销量?”
言外之意,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陈飞三连问,把大家都问住了。
桂英婶几个趁机站出来给他说话。
“就是,这么多人,一天采几千斤卖给谁?”
“蘑菇又不是必需品,一个小县城,吃不了那么多啊!”
“这不是诚心难为陈飞吗?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好意思?”
陈飞趁机解释。
“不是我不要,而是确实要不了这么多人,希望老少爷们多理解。”
“再说采蘑菇大家都会,想挣钱可以自己找门路,譬如卖给合作社,或者去黑市卖,多少担点风险就行!”
他这招以退为进,故意点出黑市,就是让大家明白,他需要人,但确实要不了这么多人。
你自己也可以干,只要你不怕风险,尽管上!
这几年投机倒把被抓的不在少数,大家伙印象深刻,都有些怕。
陈飞这么一说,好多人都打了退堂鼓。
“这不好吧?”
“偷偷摸摸弄俩零花钱还行,真当成事干,万一被抓就麻烦了!”
“我就说嘛,咱庄稼人,老老实实种地就行了,别想那么多!”
这话正中陈飞下怀,就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但又不能全退。
保不准哪个红眼病发作,去举报他就麻烦了,于是就顺着话头往下说。
“你们说的都对,小打小闹还行,弄大了耽误生产,影响不好!另外呢,大家都知道,我马上要娶媳妇,得盖房子!”
陈飞摸着下巴,假装思考着,“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等房子盖成了,媳妇娶回家,我立马就扩招人手!”
“至于要谁……我琢磨着,只要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最多不能超过十八,大家觉得咋样?”
那时候农村基本上初中毕业就到头了,很少有上高中的,所以这个年龄段刚刚好。
众人顿时就议论开了。
“陈飞说的有道理。”
“孩子们去最合适,就算上面要抓,都是小孩子,也会罚轻点。”
“书记也在,书记说说中不中?”
宋红军从人群中走出来,慢条斯理的说,“照我说,陈飞说的可行,既不影响上学,也不影响生产,还能挣点零花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众人一听顿时有了主心骨。
“书记说行那肯定行。”
“就这么办吧!”
“陈飞,我家毛毛算一个。”
“我家石头算一个!”
“还有我家小兵!”
各家各户踊跃报名,陈飞全都记下来,
大部分人都喜笑颜开,也有一部分不高兴。
他们家孩子要么太小,要么已经成年,陈飞不要了。
贾兰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陈飞你啥意思,明知道二狗过了十八岁,你故意的吧?”
“话不能这么说,没规矩不成方圆,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再说二狗就比我小几个月,自己也可以单干了,要不让他自己去弄?”
陈飞就是不想带,而且是堂而皇之的拒绝!
爱咋咋地!
贾兰还不甘心,“那二香总行吧?她才十七岁!”
“不好意思,只要男娃子,闺女不要!”
“你!”
贾兰脸都紫了,“四凤不是闺女?”
陈飞直接耍太极,“四凤是我亲姐,而且不用给工钱,你要是让二香给我白干,也不是不行。”
“你想得美!”
贾兰气得掐着腰骂道:“陈飞,你个小兔崽子,这样对你亲婶,就不怕天打雷劈?”
陈飞笑呵呵的怼回去,“那不会,二婶你这么恶毒都没事,怎么能轮到我?”
贾兰还要骂,被陈香拉住了,“妈,你别骂了,越骂越吃亏!”
贾兰是长辈,跟陈飞对骂,可不是越骂越吃亏!
贾兰越想越气,扯着嗓子朝后面大喊。
“陈全,你个天杀的,老婆被人欺负成这样你都不出来?哎呦,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陈全黑着脸从人群后面挤出来,吭吭哧哧的说,“你这孩子,这么挤兑你婶,不怕邻居们笑话?”
陈飞有些诧异,前世二叔是个老实疙瘩,三鞭子都抽不出一个屁来,现在怎么这样了?
难道是他重生,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陈飞搞不懂,就随口敷衍道,“没事,我脸皮厚,不怕笑话。”
陈全老脸一红,顺了顺气,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别说浑话,听我的,让二狗和二香跟着你,也不用给太多,一人一天三块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