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缓缓上前,走到清冷的月光下。
他的脸虽然是黑的,但不是中东特有的容貌,似乎是雅洲面孔。
见对方警惕戒备,黑脸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忙在自己脸上猛搓了几下。
“你瞧,我这是用鞋油和锅灰染的,我是龙国人。”黑脸摊开自己的手,眼神带着无比的激动。
苏哲瞟了几眼,一句话就把对方噎个半死。
“现在杂交比较多,谁知道你是哪国人。”
“你,你,劳资祖祖辈辈都在龙国,我特么活了65年了,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怀疑血统国籍?”黑脸气的乐笑了。
苏哲一想,那好办啊。
“既然你说你是土生土长的龙国人,那我问你几个龙国人都知道的问题。”
黑脸眼神一亮,昂起头,自信道,“问!”
苏哲思索一番,开口问道。
“江南皮革厂老板跟谁跑了?”
“啊?”
黑脸满头问号。
“我特么哪认识什么皮革厂老板,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也算问题,你确定龙国人都知道?”
苏哲眼神瞬间变的寒冷,握着刀子的手紧了紧。
“你等等,换一个,换一个我保证能答上来。”见对方说着就要上前,黑脸忙恳求道。
苏哲平息下紧张的心情,继续问道。
“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在这等着,请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黑脸听到问题,顿时两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
“这什么跟什么?不行咱再干一架,劳资长这么大,从来还没被人这么戏耍过。”
说着黑脸就要撸起袖子。
苏哲摆开架势,正要蓄势而发时,耳麦传来了声音。
“队长,吴连长醒了,吵着要和你通话。”
“等等!”苏哲忙抬手阻止怒气冲冲上前的黑脸。
“要等多久?他正揪着我的领子呢。”耳麦又传来卓航无奈的声音。
“没说你,耳麦给他吧!”
话刚一说完,耳麦就传来吴浩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苏哲,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特么在哪儿...”
声音震的苏哲赶紧掏出耳塞离远一点,
“吴连长,消消气,别扯动伤口,事已至此,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苏旦...”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只大手就将耳麦抢走。
苏哲愣了一下,随后杀意升腾,正要一刀捅过去,却听对方对着耳麦喊到。
“吴浩,是吴浩吗?”
“班...班长?你还活着吗?呜呜...”
“哭个球,我还没死...你也没死,哈哈哈...”
说着反而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苏哲随即意识到什么,收起手里的刀,抿了抿嘴,也就任由这老家伙和吴浩通话。
直到十多分钟后,老头才将耳麦还给苏哲,满面笑容,一脸慈爱。
搭配他脸上一言难尽的颜色,看的苏哲一阵头皮发麻。
“喂!”
苏哲刚发出一声,对面就急忙吐出一大堆话。
“苏哲,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把老班长安安全全带回来,那老登贼不听话...”
“唉,你小子,你找抽是吧,我听着在呢?”老头凑在苏哲旁边骂道。
时间静止三秒钟。
苏哲推开老班长,让对面继续。
经过吴浩一番讲述,苏哲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及这个老班长对吴浩可以说是父亲一般的重要。
知道他是为了引开苏旦武装,孤身犯险,又顽强活到现在,不由也对他生出一股敬意。
一直到最后苏哲再三发誓后,对面吴浩才闭掉麦克风。
然后寂静的矮房中,两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我姓陈,陈德树,喊我班长,德叔都行。”老班长率先打破沉默,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
“苏哲。”苏哲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我听吴浩说你居然能把北海师长怼的狼狈逃走,真有种,有我当年风采。”班长满眼的欣赏之色。
“哦,您也干过这事儿?”苏哲来了兴致。
“那可不,要不然也不至于在部队几十年,还是个班长,年轻时在炮兵团,有个军痞横的不行,劳资看不过,直接给他按厕所里狠揍了一顿,如今,唉,不说了。”
老班长唏嘘的摇摇头。
苏哲笑笑,他还是挺喜欢听这些老一辈的精彩故事的。
“唉,你最先问的两个问题,认真的吗?答案是什么?”班长突然问道。
苏哲听后脖子梗了梗。
“呃,第一个是江南皮革厂老板和他小姨子跑了。”苏哲答到。
班长听到答案,脸撇成苦瓜,说不出的嫌弃。
“你说你们南方人自己那点破事儿自己人知道就得了,还得整的全国都知道。”
苏哲笑笑不说话,这代沟实在跨的有点大。
“第二个问题答案呢?”班长问道。
苏哲尴尬一笑。
开玩笑,这答案是能说的吗,虽然他不怕这老登,但如果他要真给自己一巴掌,是躲还是不躲?
“这你回头问吴浩吧。”苏哲一脸坏笑的回道。
“话说回来,你这把脸涂成这样能够俺人耳目吗?”苏哲好奇。
他已经察看过系统地图,此时他们在镇子最西侧。
看着天色,预计半个钟头左右,太阳就会升起。
他在想是否能用这种方法穿过小镇。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晚上涂的。”
“说起来就晦气,我在小镇躲了两天,怕被发现,只敢偷点牲畜吃得大豆渣填饱肚子,正好知道晚上有一户举办婚礼。”
“本想着能进去混点吃的,就把脸上涂鞋油锅灰,可没想到我刚一进去,所有人全特么瞅着我,难道是我画的不够黑?”班长满脸疑惑。
这也不至于啊,苏哲想不通。
“你就只是这样子?”苏哲疑惑问道。
“是啊,我还特地套个袍子,裹了个包头巾呢。”
听到这里,苏哲捂脸叹息。
老班长90分印象分,直接降到-100。
“这一片是信仰基督教的区域,您扮个伊斯兰进去?你这和跑进腐国白宫有何区别?”
“卧槽,我看电视他们这的人不都这样吗?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班长拍着大腿,懊恼无比。
“还是你心细,要不我再去试试?”
苏哲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况,小镇肯定会加派士兵严防死守,而且天快亮了。”
看着凄凉的戈壁滩,一轮红日露出一条边,苏哲不由担忧起所有队员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