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真一倒是没那么着急:“要来我们这里也不是一时半就能到的,不然这些人也不会现在才出现在这里。”
阿翔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暂时不会派人过来了?”
“这里毕竟天高皇帝远,这次派这些人来,就算他们得手了,要回去复命也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一来一回的时间,可能他们都不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
阿翔算是明白了,看着被他们牵过来的马:“我去检查一下马鞍。”
闻真一点点头,有时候谨慎一些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她起身去马车里拿了些东西出来,给昏迷的彪子垫了一个包袱当作枕头,又找了他的衣服给他盖在身上。
彪子现在还没有醒,今天晚上要是能熬过去就没太大的问题,要是熬不过去,自己怕是又要欠了他一条命了。
阿翔把这些马鞍都卸了下来放在一边,绕着这些马匹仔细地察看,马身上没有烙印,也没有伤痕。
排除了战马的可能性,虽然不是极品的马,可也是难得的马匹了。
要知道现在买一匹马的价格可比买一头牛贵多了,而这些马一匹的价格可能就要七八十两。
阿翔拎着这些马鞍走了过来:“主子,你看。”
闻真一看到马鞍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康字:“康?”
“主子,在来这里之前,我了解过这里的皇室,当今皇上有个儿子的封号为康王。”
闻真一看着地上放着的马鞍,心里有了一些计较:“一个字而已,代表不了什么,这些马鞍和玉佩玉簪之类的都处理了吧。”
阿翔没再说什么,拎着东西就离开了,马鞍多为木质和皮革,丢进火里去烧毁就可以。
闻真一看着燃烧的火焰,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阿翔把东西处理好之后,看了看躺在地上仍然没有清醒的彪子:“主子,我们要赶回镇上吗?”
“今天是赶不回去了。”说着看了下躺在地上的彪子:“他伤得太重了,今天晚上我们轮流照看他。”
阿翔点点头:“我去找些吃的回来。”
“去吧。”闻真一走到彪子身边,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查探他身上的体温,现在还比较稳定,没有出现发热。
把烧水的锅重新清洗干净,又从河里舀了一些清水,重新放在火堆上烧一锅热水。
这里没有人,倒是难得的安静。
闻真一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这次之后半年之内不会有人再来杀她,至于后面会不会有,就要看他记不记仇了。
不想惹麻烦,最后还是被人盯上,真是很讨厌。
阿翔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闻真一把野鸡熬了汤,准备一会彪子醒的时候,让他吃一些。
野兔则是被她用来烤了,马车上只准备了盐,其他东西都没有。
他们也没嫌弃,这里能有盐就算不错的了。
野兔烤熟吃了没几口,彪子就悠悠转醒了。
闻真一看他要起身,连忙出声:“别动,一会再把伤口挣开了,你又得再遭一次罪。”
彪子听她这么一说就趴着不再动了,声音有些虚弱:“闻姑娘,还麻烦你给口水喝。”
闻真一去河边找一根芦苇,把芦苇砍断,取了一根芦苇管回来,给他当了吸管。
阿翔把温热的水递给了她。
闻真一把吸管放在了彪子的嘴边,另一边放在碗里的水里:“喝吧,给你煮了鸡汤,一会喝点。”
彪子喝了一些水,这才好了一些:“还以为这次怕是要死了。”
“现在说还太早了一些,你的伤口要是不感染,这劫就算过去了。要是晚上伤口感染,你高热不退,恐怕你得交代在这里了。”
彪子倒是没有害怕,反而转过来安慰闻真一:“从我想为我家人报仇开始,我就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死。”
闻真一看着他年纪和自己老爹差不多:“你没有家人吗?”
彪子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扯了一个笑:“没有了。”
“我还以为你成家了。”
“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去拖累别人做什么。再说我之前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报复都有可能,就别去害人了。”
闻真一没再说什么,起身去把放凉一些的鸡汤给端了过来,用同样的方法让他喝了一些汤:“想吃东西吗?”
彪子轻轻摇晃了头:“不想吃。”说完她看向闻真一:“闻姑娘,今天要是我熬不过去,看在我今天舍命的份上,还想麻烦你照顾我那些兄弟。”
闻真一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彪子看她没说话,接着道:“以前那些欺压百姓的都被我清理了,现在这些跟着我的,都是生活所迫的,并没有大奸大恶之人。”
“自己的兄弟自己照顾,欠你的我另外想办法还。”
“你不欠我,是我欠了你。”
他能报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带给她的,算下来是自己欠了她。现在自己又要麻烦她照顾自己兄弟,说到底,还是自己欠了她。
闻真一没接话:“好好休息,晚上可就没那么好受了。”
“马车前沿的垫子下面有一块牌子,要是我不在了,你拿着牌子去,他们都会听你调遣。”彪子看她起身要离开,连忙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了,生怕自己没机会了。
闻真一转身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阿翔看到彪子有些无奈和遗憾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奶油洗干净之后,又变成了那只呆萌的傻貂,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睡在了马车里。
夜晚彪子发起了高热,还开始说起了胡话。
闻真一和阿翔用酒给他擦拭身体,用温毛巾给他降温,折腾到了天亮,他的体温总算是退了下去。
两人也是累得够呛,回到了马车上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彪子已经醒了,现在有些虚弱,不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