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臣走后的半年里,做了非常多的实事。
他跟这宋渝共同成立了晴天慈善机构,用于帮扶特殊人群。
半年里,总共帮扶了三十多例跟东方晴差不多的男女。
谢棠臣很少回邬城。
大部分都在外出差。
有的时候,休息了,就只给阮怜和谢光昕打电话。
正如他所说,人啊,这一辈子,走着走着,就好像走到头了,所以他想换个活法。
阮怜安慰他,外面走走好,但是走得再远,也要记得回家。
快到阮怜预产期的时候,谢棠臣终于回邬城了。
他给阮怜带了很多礼物。
都是她爱吃的。
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大门站着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绑着高马尾,未施粉黛的脸上有着之前的倔强。
他们的视线越过所有的人群,直抵对方。
凝望对方许久,谢棠臣才走到她跟前,挑眉说:“等我?”
“嗯。”
“等我干什么?”
“等你回家。”
谢棠臣嗤笑:“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家,段呦呦,别想我会喜欢你,我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
段呦呦仰起脸,很认真的看着他:“你不喜欢是你的事,而且,我从来没有把心计用在你身上。”
谢棠臣摆摆手,叹息:“段呦呦,我这辈子不会再结婚,不会接受任何你。”
说着,他就朝着门外走去。
段呦呦追着他:“那如果是阮怜呢?”
谢棠臣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种着的那棵梧桐树,呢喃道:“你要是她啊……我追着你跑,天涯海角的追。”
“那你就不能把我当成她吗?就当是替身也好。”
谢棠臣低低的笑了一声:“世界上,没有第二个阮怜,你不能填补她在我记忆中的完美,也不能变得跟她一样的单纯善良,哪怕她身处在你这样的环境里,我相信,她也会开辟出不一样的人生,而不是像你这样……”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过得一塌糊涂。”
段呦呦的心,猛然颤了颤,她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我怎么就过得一塌糊涂了,你从未了解过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否定我。”
“因为我们见面的第一次,你就在贬低自己。”谢棠臣推开她:“段呦呦,你要往上爬,你要在段家立足,无可厚非,我只是说,如果阮怜是你,她一定过得比你好,会过不一样的人生。”
段呦呦紧紧咬着唇,不甘心的问:“你爱她什么?让你对她这么执著?”
这个问题,谢棠臣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为什么这么爱她呢?
好像是每年的春天里,那个穿着百褶裙的少女会捂着他的眼睛,贴着他的耳畔说:“谢棠臣,闻到什么了吗?”
“什么?”
“花香。”她摊开他的手,像个精灵一样的跳到他跟前:“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仙女。”
又或者是每年的夏天,他们一起畅游在大海,她像个精灵一样,游到海底深处,紧紧搂着他,在深海拍了一张照片,上岸跟他说:“你好逊啊,憋气那么短。”
谢棠臣被呛得咳嗽,扭头望去,就看见她的笑容比海更美,比天更蓝。
秋天时,他们会躲在树下,燃起篝火,拿着烤肉放在火里烤。
烤着烤着,她就忍不住吃起来,吃得满脸都是孜然料。
他笑得指着她说:“小花猫。”
阮怜气得咬住他半根手指:“咬死你。”
他叫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
冬天,他们就在院子里打雪仗,她打输了,就会哭着去找迟云微跟谢光昕,于是乎他就会被父母拎着衣服,一阵骂。
她就躲在父母身后对着他挤眉弄眼。
他对她的爱,就好像这潺潺溪流,从无数个细节、无数个春夏秋冬里缓缓汇集成一片大海。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喜怒哀乐,早已经印刻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他仰着头,看着天空,说道:“我爱她,是我从生来就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