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晴很坚持，阮怜也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按批发价卖给了她。
总共也就五百多。
收摊的时候，东方晴跟宋渝聊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劝他收下她的那笔钱。
宋渝推回去，说什么都不肯要。
两人来回推了几下，东方晴叹息了一声，说：“宋董，这个时候要骨气是没用的。”
宋渝看着东方晴，微笑着说：“那就先记着，如果我有需要，就去找你。”
听到这话，东方晴才笑了。
收拾好东西，东方晴便与他们分别。
东方晴提着那袋子东西，沿着那条路往下走时，宋渝突然喊了她一声：“东方。”
东方晴缓缓回头。
在人群涌动的夜市里，宋渝的个头高得有些离谱，仿佛像是一缕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他冲着她微笑：“谢谢。”
东方晴也回以微笑：“能得到宋董的谢谢，我很荣幸，祝您早日东山再起。”
两人礼貌对视后，东方晴就走了。
阮怜牵着宋渝的手，看着东方晴远去的背影，感叹：“晴总真是一个好人，到这个时候了还记着你。”
“嗯。”宋渝点头：“她是个长情的人。”
“长情不好吗？”
“好。”宋渝叹息：“但是在商场上是个很致命的事，如果不是这样，她可以走得更远、更高。”
阮怜靠着宋渝的胳膊：“能吃那些苦的人，就算没有广阔的天空，未来也一定是不同于普通人的。”
宋渝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她跟你一样，心思细腻，心地善良，只可惜了，她父母当初并不赞同她做手术，以至于她现在，是众叛亲离，无人支援。”
听到这话，阮怜并不意外。
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还是循规蹈矩。
一个人若是做出违背大众意愿的事，就会被孤立，沦为异类。
东方晴一定是想到了这些，却还是决定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想而知，她有多热爱这个世界，多热爱她重新获得的身份。
阮怜牵着宋渝的手往回走：“那以后我可以多跟她走动走动，跟她做朋友，你说好吗？”
宋渝看着她的笑容，点头：“当然好。”
月光明朗，两人沿着那条路往下走，人就越来越少了。
阮怜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拿出今天的战绩，认真的数了数。
然后非常高兴的拿在宋渝眼前晃了晃：“你看看，今天有七百！”
宋渝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唇角也忍不住上扬。
他纵观自己过去的三十多年，算得上是跌宕起伏，即便是他被众人捧着上了金字塔，处在那云端之上，却也还是比不上此刻的平淡温馨。
他认为，阮怜就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只要跟她在一起，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也比那日日夜夜受人恭敬，数不清的金钱要来得更加幸福。
他忍不住搂住了她，低声说：“阮怜，跟我过这样的日子，你开心吗？没有钱，也没有人会尊敬你我。”
阮怜靠着他的胸口，问他：“那你呢，你失去了所有跟我在一起，你会开心吗？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连吃顿饭都成问题，你会觉得难过吗？”
寒风瑟瑟，他的回答坚毅无比：“从未有过。”
阮怜伸出手，与他十指紧扣：“这就对了，宋渝，幸福不是靠金钱来衡量的，我爱你的这种情感，比金钱更珍贵，没人尊敬你我又如何，过普通人的生活，为柴米油盐操心又如何，总归是我们的日子，我觉得开心就够了。”
阮怜一番话，真是让宋渝的心都软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拥有阮怜这颗小太阳。
她好像永远不会因为生活的窘迫而难过、伤心，也不会面对困境而逃避。
她是他心里，永远的小天使。
他紧紧抱着她，低声说道：“我爱你，阮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