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用嘴叼着烟,扭头看了一眼叶宇,随后用手夹住烟。
他什么话都没说。
只凭单单一个眼神,就能够令人心生畏惧。
最终,叶宇将所有的话咽回到肚子去。
怯生生的坐在沙发上,不敢言语。
宋渝夹着烟,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如何调查我,如何想扳倒我,都无所谓,但有一点。”
说着,他慢慢扭头看着他们。
清冷的月光散落下来,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衬托得他的黑眸,犹如深海般,望不见底。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别去碰阮怜,这是最后一次,但凡再被我抓到一次……”
他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来,抖了抖烟灰后,用一种极其轻柔的语气说:“陆成怎么死的,我就让你们全都死一遍。”
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叶歆桐,用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宋渝的背影。
她张开满是血的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眼里流出的,除了惊恐和慌张以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直到宋渝离开,叶宇才回过神来。
夫妻俩慌张的跑到叶歆桐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叶歆桐抓着叶宇的衣服,极其艰难的问道:“爸……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叶宇痛心疾首:“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对他抱有幻想?”
是啊。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有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皎洁明亮,宛如一块落在玉泉里的翡翠。
心里有杂念、有妄想、有贪婪、有爱恨。
唯独……少了那份纯净。
她想要那份纯净。
而这份纯净,只有宋渝身上才有。
她慢慢闭上双眼,任由唇角流出血液,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往日情景。
冬日里的一抹微笑、一句‘你好’,黑眸里的温柔,都化作无数潮水,朝着她涌来。
最终,将她包裹,无路可逃。
她呢喃说道:“别救我了……死在他手里,也好……”
……
阮怜两天后,就出院了,只需要每隔两天到医院换药、复查。
医生说她的情况,在二十天后自然会好转。
为此,宋渝给她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阮怜没有拒绝。
因为保姆来的时候,直截了当地说,是宋渝请她来的,还说她们年纪相仿,这会是在打工。
阮怜听她的声音,确实年轻。
像是大学生。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大学的时候,遇到柴依依时,她也是这样,到处打工。
就这样,阮怜同意了。
姑娘叫阮佳沐,是邬城本地人,家境不太好,一路学习都是靠别人资助和奖学金。
阮怜听到她名字时,恍惚了一下。
阮佳沐笑着说:“阮小姐,我们一个姓,说不定祖上还是亲家呢。”
阮怜笑了笑,没有说话。
阮佳沐年纪小,但是干活特别老练。
一住进来,通过观察,就知道阮怜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算是看不见,也要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早上,她会让阮佳沐牵着她坐到院子里,躺在那张摇椅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中午,阮佳沐做了饭菜,两人会一起吃。
晚上,吃过饭后,阮佳沐会牵着她下楼去散步。
阮佳沐是个话多的,自来熟,每回跟阮怜去散步,都会说很多关于自己在学校的趣事。
阮怜本来心情不好,但听她说了这么多,不由得感叹:“这样挺好的,有那么多朋友爱你,就算现在过得辛苦一些,将来也是有希望的。”
“阮小姐,你现在不开心吗?”
阮怜淡淡的说:“谈不上什么不开心,因为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现在也不过就是提早一点到结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