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麾将府,那扇落满灰尘的大门后坐着两个百无聊赖的人。
“你转什么转?转得我头晕。”严度竟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外头厮杀声那么大,大火烧成那样,我心头不安。”
“切!严度哂笑,“皇宫离这儿隔着好几条街,怎么烧都烧不到咱们这儿来。你急个屁!将军不是让你去喂殿下些粥?你还不去准备?”
夏钦文有些不情愿地朝厨房走去。
身后严度与手下死士打趣道:“还小心东裕王府的人呢?都到现在了,连个苍蝇都没看见,将军真是太过紧张,还不如派我们去前面杀敌!”
“就是,要是咱们都上前面去,这会儿估计早就搞定了。”
厨房上空升起一缕细细的炊烟。
夏钦文一手支颐,呆呆看着锅里翻腾的米粥。
“晚上,翊炀大人回来后,又是什么样的情景?成日成夜看他们恩爱吗?若我摘了假面具,她能容得下我的貌美?允许我继续留在翊炀身边吗?若是她永远也醒不过来就好了……”
夏钦文突然被这一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哎……这怎么可能……她要是出什么事,翊炀大人非把我和严度剁碎不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大不了日后向翊炀大人讨个外官的职位,一辈子的富贵是少不了的……若是她不在翊炀大人身边,大人见着我的容貌,会不会动心?可惜……这个答案……怕永远是个谜了……”
一开锅,热腾腾的蒸汽扑在钦文脸上,与此同时,钦文后颈一凉。
“说!太子在哪儿?”
夏钦文背后寒毛倒竖,可隐隐的心头却闪过一丝希望。
“快说!否则杀了你!”
“我说!我说!”夏钦文摊开双手,生怕架在脖子上的刀不长眼睛。
“无论来者是何人?只要她的行踪暴露,就能借他人之手将其灭掉,翊炀大人要责难,也是找这群人,不会过多追究我的失职,再说我是一个文士,要怪也怪严度他们。
狂喜如一股狂潮流淌在钦文心口,“真是天助我也!”
“大人,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别……别杀我啊!”
夏钦文说话结结巴巴,一半是刀架在脖子上的紧张,一半是机会来临,除去那个假货的狂喜。
“少玩花样!”
“不敢!不敢!可是大人,外头那些人武艺超群,是派来保护太子的。”
皓华同身旁的刺客对视一眼,阴阳怪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将你们逐个击灭。”
“别……别别别杀我……我帮大人们去解决外头那些人,再为大人们带路。太子在密室,我知道打开石门的方法!”
密室……石门……
皓华眉宇一皱,“心道,没了丑女人带路,怕也进不去密室。”
“别玩花样!你若是敢向外面那群人示警,我保证将你大卸八块!”
“别别别!大人……我保证不敢胡来。”
严度一行人正是无聊得紧,只见夏钦文端着一壶茶走出厨房。
“夏姑娘,你粥热好了?”
“嗯,太烫了,一会儿给殿下送去,咱们还是先吃会凉茶,这天是愈发热了。”
严度不疑有他,与一行死士一道分了碗。
众人也是渴了,端起碗就喝。
夏钦文望着严度快速移动的喉结,掌心渐渐沁出冷汗。
夏钦文暗忖,“严兄,不能怪我……我也是被胁迫的,不是故意要害你……”
“大哥!别……这茶有问题。”一个死士忽而大喊,同时捂着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余众震惊,下意识握紧刀柄,十多双凄厉带着杀气的眼睛瞪着夏钦文。
夏钦文吓得浑身颤抖,她开始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锃——
十多把明晃晃的尖刀同时出鞘,严度大喝,“你个叛徒!”
语毕,严度嘴角竟流出鲜血。
厨房内,同时冲出十多名蒙面刺客。
双方人手迅速厮杀,滚烫的鲜血溅到夏钦文身上,吓得她连滚带爬躲到一边。
纵使严度武艺再高,身中巨毒的他也无法撑过十招,不到半柱香时间,严度一众人毒发,命丧当场。
夏钦文瑟缩在角落里发抖,突地被人抓住后颈。
“丑女人!带路!”
夏钦文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膛,她心里是狂喜的,也是害怕的,如果一切进展得当,那个女人也许就永远消失在翊炀大人身边,而我夏钦文只要今日逃过一劫,往后也许就能代替她在大人心中的位置!我一定要保住一条小命,以后幸福的日子指日可待!
足尖有规律地点地数下,石门缓缓开启。
皓华哂笑,“李翊炀啊!李翊炀!又是密室,又是高手护院,可百密一疏,如何用了这种胆小怕死的丑八怪?”
夏钦文垂着头,身体抖如筛糠。
石门终于开启,在一片金光中,皓华找到了那个昏睡中的人。
皓华一脚将钦文踹到一旁,这种丑女人真是多看一眼也是脏了双目。
皓华率众人大步走进黄金堆砌的密室。
东裕王府养的杀手毕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完全不被这满屋黄金所动,亦步亦趋跟在主子身后。
皓华缓缓蹲下,脸上渐渐浮现出阴诡的笑容。
“贱人,今日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皓华强行掰开阿鸢的嘴,塞进去一粒药丸。
啪啪——
皓华用力拍打阿鸢的双颊,迫使对方吞下去。
阿鸢蹙眉,下意识往下吞咽。
“哼!还是醒不过来是吧?”皓华转瞬取过数把银针,狠狠朝阿鸢身上扎去。
啊——痛——
阿鸢惊得睁开眼,在一片金色光芒中,她看到皓华那张充满戾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