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上,杯盘狼藉。
“翊炀,别闹……别闹……”
二人饱餐一顿后,竟如孩童般,追逐打闹起来,皆是赤脚单衣的,沿着内室乱跑。
“呵!抓到你了!”
“翊炀,放我下来!”男人双手抓着少女的腰,把整个人提了起来,就是往榻边走。
“别……别摔我!”少女双脚悬空乱蹬。
翊炀提着阿鸢,一齐重重往榻上来了个后抱摔。
“啊!”
二人皆仰倒在床榻上,喘着气,却都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男人翻了个身,欺身压了上去。吻了吻少女的唇。
“翊炀……我……想同你说个事儿。”
“什么?”
“待会儿我得去趟永安宫请安,父皇要召见我。”
男人警惕地用手按住少女胸口,是防止猎物逃跑的动作。
“说好的,我休沐这些天都在床上陪我!哪也不去的。”
“可……可是……父皇召见,我如何不去?况且说不定是要给你封赏。”少女回答的十分机灵。
“是要把你赏赐给我吗?”
“去你的,怎么可能!”阿鸢撇了下嘴。
“切!那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称得上赏赐了!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翊炀随口一句,却叫阿鸢心中一阵欢喜。
“我懂!我懂。”少女吻了吻他的唇。
“好了……我得走了,不会太久的,天黑之前就能回来。”翊炀不语,好似在踌躇些什么?阿鸢摇了摇男人的胳膊,又在他怀中蹭了两下,“真的我得走了。”
“那……”翊炀点了点自己脸颊。
“吧唧!”阿鸢搂了上来,重重亲了一口,”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同狗皮膏药,粘在阿鸢身上的男人,终是舍得松手,“那早点回来。”
“知道啦!”
不片刻,一袭华服的太子殿下站在床沿边,低眉看着坐在床上的人,那个男人正袒胸露乳,披散头发,盘着腿,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乖啦!在原地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阿鸢笑着摸了摸男人的头,转身离去。
“呵呵!真把我当条大狗不成?”翊炀无奈摇了摇头,目送阿鸢离开时,他没察觉转角处,阿鸢偷偷从袖中取出一粒鲜红药丸。
永安宫,斜阳洒在德辉帝半张脸上,明暗交替,显得有些肃穆。
“这几日,怎么没来请安?你在东宫做些什么?”
“儿臣……儿臣……”阿鸢眼珠转了几转,却找不到个合适理由,如今她已是掌政太子,如何都不能用“一时贪玩”这种借口,胡乱搪塞父皇。
“唉……罢了!罢了!国难已除……父皇晓得你现在一身轻松,定是跑到哪里去玩了。”
阿鸢脸微微一红,讪讪点头。
“阿鸢啊!再过十五天,你就要大婚,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如何能像从前一般玩闹,几日都不见人影。”
似是一道闪电朝阿鸢劈来。
便是早已知晓自己成婚在即,可同翊炀不分昼夜缠绵的日子里,太子妃三个字,阿鸢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父皇一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阿鸢头上。
“所以……所以……父皇今日召见儿臣,是商讨太子妃之事吗?”
德辉帝摆手道:“你与菲菲大婚之事,由你母后一手操持,父皇今日想和你谈谈一个人。”
“谁呀?是谁呀?”
德辉帝沉声道:“李翊炀。”
扑通——扑通——
心脏跳得极快,阿鸢无法为这份紧张作出解释,或许是因为心虚。
德辉帝也不知多少次提过翊炀的名字,不过那都是在群臣面前,今日不同,永安宫内静得很,惟他父女二人。
“皇儿,你觉得李翊炀怎么样?”
阿鸢浑身一颤,“什么怎么样?哪方面怎么样?为什么父皇会这么问?”阿鸢心脏砰砰乱跳。
“儿臣……儿臣……儿臣以为建威将军骁勇善战,武艺超群……”
“不是问你这个。”德辉帝打断阿鸢的阐述,“父皇问你,李翊炀待你怎样?”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
“父皇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是母后?还是陈琛告的御状?我是说了狠话,难不成陈琛一怒之下,真的闹得朝野尽知吗?”
“我该怎么回答?我该怎么办?”
“皇儿你低着头做什么?父皇问你,李翊炀待你如何?”
翊炀待我如何……翊炀待我如何?
阿鸢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二人床笫间痴恋缠绵。
白皙的脸颊,霎时烧得通红,滚烫滚烫,短时间内,她要如何在父皇面前掩饰自己的极度不安,如何让自己心跳平稳下来,从容不迫回答父皇的问题。
“从前那个在文武百官面前,不显山露水的皇太子去了哪里?我为什么现在控制不住情绪?”
阿鸢不敢多说,她知道此刻的声音定是发抖的。
“好……很好……”
“好?很好?”
德辉帝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一直低着头?今日你是怎么了?神情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