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浮上翊炀心头。
一灯如豆。
阿鸢静静听着翊炀诉说着过往种种,此刻她早已是泪盈于睫。
“我就是这样一个卑贱的身份,却妄想成为杨大侠的高足,杨大侠根本也不愿多看我……”
“这么些年偷师学艺被人所看不起,不过我要感谢仁杰,若非他捡到了我,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早就饿死街头了……”除却自己东裕王府三世子的身份,翊炀一五一十道:“我并非故意骗你,只是我想给你留下一个堂堂正正的好样子……”
“翊炀……我……”阿鸢双唇微微嗫嚅,却有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不必可怜我。”李翊炀挤出了个苦涩的微笑。“人各有命,也许我生来如此。”
“我并非同情你,我是感同身受。”阿鸢此言一出便立时捂嘴,她一时情绪失控,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堂堂东宫之主又如何能感同身受呢?
李翊炀微微一怔,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阿鸢又岂会自愿冒着天大的罪名假扮太子,她想必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同自己不愿向任何人提起自己是东裕王府的世子一样,想必此事,事关重大,牵连众多,也许……也许阿鸢只是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无奈又忧惧……”
翊炀凝望着她,眼前的束冠墨发不知怎的变成珠环翠绕的发髻。
“阿鸢……”
翊炀痴痴地呢喃着,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住那双柔荑。
阿鸢猛地一惊,她见翊炀神色痴迷,不同于平素模样略有些紧张,忙道:“翊炀天色已晚,我得走了。”
说罢一把将玉指从翊炀手中抽出,夺门而去。
“别走!”
玉臂猛地被一股外力向后拉去,一阵天旋地转,待阿鸢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被翊炀搂于怀中,男人炙热的胸膛紧贴在她的后背上。
……
阿鸢暗道不妙,忙挣动起来。
“翊炀,你这是作甚?我乏了,得回房休息了。”
翊炀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细细的嗅着,像一只终于找到爱人的野狼。
“今夜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阿鸢一惊,又羞又窘。“这…这怎么可以?”
“难道你是嫌我的住所又脏又小吗?”翊炀漫不经心的说着双唇却是迫切地向那片细腻的雪颈凑去。
“胡说!”阿鸢怒嗔:“你当我是何种人,自你我相识之日起,我便将你视为挚交好友,就算你住的是漏雨漏风的茅屋,我也绝不会有丝毫嫌恶之意。”
阿鸢一席话,言辞恳切,翊炀心中一怔,眼神中渐渐透出别样光亮来。
“既然如此,那……那你今夜可是愿意与我同榻而眠。”
“啊?”
阿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双唇不断嗫嚅,她明显感觉到紧贴在他后背上的胸膛愈发滚烫,可她没有勇气回头与翊炀对视。
李翊炀的目光却是顺着她的雪颈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襟口处,透过那若隐若现的玉白肌肤,幻想着衣袍下那旖旎春光……
“阿鸢,告诉我,今夜在那情缘石上,你刻的是谁的名字?”阿鸢一怔,双颊已是染上红晕,却是低头不语,一双水汪汪的秋水明眸诉说着她的羞赧,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襟,是女子特有的娇羞神态。
一阵低醇厚嗓传进她的耳畔。
“我看到了那个名字,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想让你明白我的。”
阿鸢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发带被一把扯下,一双手穿过了她万千青丝。
“你!”
阿鸢猛然回首,神色巨变,瞳子里满是惶恐,是一种秘密被揭穿的惶恐。
这是李翊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鸢。
青丝如墨淌般披散下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她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柔美动人。
心中蛰伏已久的野兽,再也控制不住,破笼而出。
翊炀将双手牢牢扣上了阿鸢的腰肢,将整个人死死圈在怀中,双唇也附上了那朝思暮想的柔软,阿鸢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晕晕乎乎,双颊好似染上了诱人的粉色,两人鼻息相对间将翊炀心中的火焰烧得更旺了,阿鸢却拼命挣动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唇分时,阿鸢气喘吁吁。
“你……你岂会知道这个秘密?你……”
李翊炀不由分说,重新将人揽入怀中。
“那日在岩洞为你检查伤势时,我已看过了你的身子。”翊炀说这话时理直气壮也没察觉丝毫不妥。
阿鸢的脸羞得绯红。“那那你第二日为何……为何不明言?”
“想必这是个惊天秘密,你不可能冒着极刑重罪假扮太子,我想你有你的不得已。”
不知怎的阿鸢,眼眶泛起红润,情绪也越发激动。
“那…那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一个替代品,一个有罪之身,那你为何还要对我示好?为何还要接近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惹祸上身!”
“我知道。“翊炀回答得十分坚定。“可是我早已将我的心,我的感情,我的生命统统交付给你了,这也是我的不得已。”
“翊炀……”阿鸢心中巨震,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她只觉双脚猛地腾空,整个人被翊炀横抱于怀中。
小木榻在两人突然投到的重量上发出嘎吱声,翊炀立时压住阿鸢抵死缠绵,顺势解开她的腰间系带,只两三下,少女美好诱人的身子彻彻底底展露在翊炀眼前。
那一刻。
什么尊卑身份,什么爱恨阴谋通通不复存在,翊炀只想抱着怀中之人,彻底沉沦,彻底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