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中心
燕淮西比她先到,已经把燕江海的头发送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快?”她问。
“巨凰的服务员还没有打扫到那一间,床上一把头发。”燕淮西道。
是,那可是她的功劳。
洛施把烟头也送进去,在走廊坐着等待结果。
鉴定最快也要三小时,她昨晚没睡好,靠着墙,不知不觉睡着了。
燕淮西伸手轻轻扶住她的头,她顺势枕在了他胳膊上。
外面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阳光正好打在她一半脸上。头发是金色的,空气是玫瑰味道的。
燕淮西弯弯手掌,替她挡住阳光,忍不住低头吻在她额头。
轻轻的,小心的,雀跃的。
他原本回淮城,不打算与她有任何交集,只想在背后默默注视就够了。
可对她的思念、爱意,就像尼古丁,刺激他的多巴胺系统,上瘾程度层层递进。
他可以忍住所有,唯独忍不住靠近她。
况且,是她撞了他的车在先。
送上门来的理由,不要就是傻子。
洛施睡得香甜,呼吸均匀,唇角扬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别人圈中的猎物。
临近中午,鉴定结果出炉,科室的门一开,洛施立马就惊醒了。
她清清脑子接过手,看见最后面的,支持亲子关系,双眼顿时一亮。
她没说话,只是用手不断拍打燕淮西的胳膊,示意他看结果。
燕淮西看她表情就知道是真的,根本不用再看纸。
“你准备怎么利用这个情报?”他问道。
洛施反问道:“燕三夫人现在在干嘛?”
燕淮西道:“在一个山庄养病……”
洛施摊手。
他马上会意,点点头:“可以,但对我三叔不一定有用。”
“没关系,慢慢来。”洛施折叠起来,塞进口袋。
眼见要分别,燕淮西说道:“请你恰午饭?”
洛施问道:“吃啥?”
燕淮西说道:“你想吃啥就吃啥。”
“我想吃红烧小排。”
燕淮西一拍大腿起身:“走!”
洛施美滋滋地跟在后面。
哎!又省下一顿饭钱!
燕家酒店
今天不知刮得哪阵风,饭点居然没生意,大堂冷冷清清。
两人跟着侍者往里边走,燕淮西问道:“今儿什么情况?哪位大人物包场了?”
侍者回道:“是的,霍氏总裁和三公子在谈合作,不许任何人打扰。”
燕淮西没说话,侍者替他推开雅间的门。
刚要进去,从隔壁包间出来两个人。
“大哥?”燕棋看见燕淮西,十分惊喜,“你准备吃午饭了?”
燕淮西嗯了一声,淡淡扫旁边的霍茗川一眼,拉着洛施准备进去。
霍茗川不知抽什么邪风,上手想分开他俩,被燕淮西一拳闷在脸上。
霍茗川没站稳,趔趄一步,身子撞到墙上,右脸被划出一条细细的口子,顷刻间渗出血滴。
燕淮西整整跑偏的衣服,向他竖起左手中指。
倒不是侮辱他,而是给他看戒指。
上面清清楚楚冒出一根尖刺,脸上的血口就是这么来的。
怎么会有人在戒指上做机关?
霍茗川深感丢了脸,打算在言语上讨回来:
“燕淮西,你离施施远点,别教坏她!”
燕淮西转头看洛施,她已经在里面坐着点菜了。
“你看她搭理你吗霍茗川,”燕淮西状态懒懒,“赶紧滚,别影响爷的胃口。”
说完走进雅间,把门一关。
霍茗川看着门,默默攥紧拳头。
他那么嫉妒燕淮西,内心里疯狂叫嚣,却在挨打之后,不敢还上一手指头。
他不会承认自己懦弱。
绝不会。
燕棋伸手想安慰安慰他,被他一把甩开,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唉——”燕棋摇摇头,叹口气,跟在后面。
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雅间里,“就这些吧,麻烦你再给我打包一份红烧小排,谢谢。”
洛施把菜单递给侍者,侍者微微颔首,开门出去了。
“你倒是心态好啊?”燕淮西问道。
“害,你就当他是一小丑不就完了吗?活到最后的一定是咱们,生什么气,是吧?”
燕淮西哧的笑出声,点点头:“有道理。”
洛施问道:“我再确定一下,这顿你请是吧?”
燕淮西无奈扶额:“放心吃吧,又穷又馋。”
赶明儿人家拿块儿红烧排骨就骗走了。
他真是为她捏把汗。
霍氏
“合作都谈妥了吧,以后有问题跟燕棋商量就行了,正好锻炼锻炼他。”
燕江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支雪茄点燃,忽的看见他脸上有道细口子,问道:
“你那伤是怎么来的?”
“被燕淮西打的。”霍茗川倒也没隐瞒。
“呵,”燕江海冷笑一声,“我昨晚被洛施薅头发,你今天被燕淮西打脸,真特么讽刺!”
霍茗川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问道:“什么叫昨晚被她薅了头发?”
“没什么,”燕江海吸一口雪茄,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我听说你想救霍春春出来?怎么,被她拖的后腿还不够多,准备一辈子叫她拖住?”
霍茗川道:“那是我妈,我能怎么办?”
“不办!”燕江海加重语气,“她什么B样你心里不清楚?不赶紧趁这个机会摆脱她,还想救她,你特么傻子一个吧?”
霍茗川其实也有这种想法。
从小到大,他走什么路,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喜欢或不喜欢,该做或不该做,全被霍振华和霍春春一手安排,每一步都不允许走错。
他就像一个只为光大霍家门楣的傀儡。
确切地说,是霍振华和霍春春的傀儡。
他早就受够了。
如今他俩,一个死了一个蹲局子,正好放他自由,不用再替霍春春收拾烂摊子,更不用听她每天在耳边念经。
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霍茗川心下一横,说道:“好,那就不救了,没意义。”
“嗯,这才是对的,”燕江海一点头,又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办法对付洛施那个小妮子?现在青行在燕淮西手里,不太好动手。”
“为什么连你也害怕燕淮西?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是他三叔,直接动手不就好了?”
“你误会了,我并不想动燕淮西,毕竟他没有什么威胁力,”燕江海道,“以后总统的位子落到谁身上都不会落到他身上,不足为惧。我现在就想动洛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