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下山后没打车，脚下踢着一颗小石子，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进死路。
抬头一瞧，“壹号公馆”四个大字，明晃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转身想要离开，后面响起一声大喝：
“干什么呢，小偷！”
洛施吓了一跳，转身无语凝噎：“你家比墓地都荒凉，有什么可偷啊？白娘子和小青吗？”
燕淮西见她脸色不好，情绪低落，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洛施道：“谁也没欺负我，是我神经病犯了。”
燕淮西挑眉笑：“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神经病？”
“切，一点也不好笑。”洛施说着转身。
燕淮西在背后喊道：“随时为你待命哦洛格格！”
洛施不禁扬起嘴角，随即放下来，装作无事发生，快步走远。
燕淮西目送她，直到看不见了还在看。
她应该，很想念霍青青和洛行吧？
－
霍春春很快收到法院的传票。
继死了爹之后，她又背负上三千万的债务，是欠石诚的。
她深知除了生活费，自家儿子不会再给她任何钱，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去酒店求燕江海。
“三千万？你给不起签什么婚前协议呢？这不就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三千万的数目，一上来就把燕江海惊着了。
霍春春道：“是当年作为石诚当霍家上门女婿的补偿。”
“好家伙，”燕江海哼一声，“他可真贵，比我娶老婆都贵。你们这些年存的钱呢？不是还有股份、股票和基金什么的吗？”
霍春春道：“都被我输掉了，你也知道，我就这点爱好。而且我那个外甥女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从我妹妹和妹夫死后，一直针对我们，我和我爸那点钱全被她骗走了。我拿了我爸收藏的一些古董卖掉了，但远远不够。”
“你是说霍青青的养女？”燕江海弹弹烟灰，“这小妮子还挺厉害，看起来性子比当年的霍青青要辣！”
“海哥！”霍春春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讨论辣不辣，你到底借不借我？”
燕江海摁灭烟头，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道：
“不是我不借，是你还不起啊。你问我要点零花钱可以，三千万数目可不小，我借不了。不行你考虑借高利贷吧，以你的身材，使使劲，应该能借出来。”
霍青青一听高利贷，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海哥，你真就这么狠心？”
燕江海蹙起眉头，语气多多少少有些不快：
“我狠心？我要真狠心，当年就不会在你怀孕之后拿出一大笔钱！那些钱足够你生活大半辈子，全叫你扔赌场里了，怪谁？嗯？”
的确，那笔钱，不是小数目。
霍春春哑口无言。
以燕江海的性格，再说下去，好处讨不到不说，还会跟她翻脸。
她向燕江海示弱，陪他做了一次，才堪堪将他哄好。
走出酒店，她琢磨着，谁都指望不上，还是得靠自己。
想来想去，她掏出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出信息。
对面很快回复：夫人，拿多少？
霍春春：三千万。
对面回复一个好字，不出多时，霍春春的手机收到信息，三千万分成三批次到账了。
她回复收到，打算给石诚转过去。
但看着卡上的零，手突然开始发痒。
运气，总不能一直那么差吧？
谢家赌场
“总输总来，你可真有钱啊！”经理看眼对面的霍春春，手上数钱的动作不停。
数罢他把钱递给前台，道：“正好。”
前台收下钱，经理转头看霍春春，这女人像抽了魂儿似的。
“喂！还有钱吗？”他问。
霍春春摇摇头，眼神木然。
三千万，输光几乎是三分钟的事儿。
“说实在的，”经理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双眼在烟雾缭绕之中瞄向她胸前，“有时候吧，你得学会变通，没钱还可以用别的方式换钱。”
霍春春转眸看他，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经理以为她默认了，索性摊开说：“虽然你年纪大了，肥肉不少，但多少也能换点儿，楼上？”
“恶心！”霍春春骂他两个字，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赌场。
正午的阳光一照，她头一次觉得浑身不得劲。
短短几周，整个家底被掏空。
老公要跟她离婚。
父亲死了，儿子甚至没有出席葬礼。
旧情人睡//她一次又一次，不负责不帮忙，甚至连分钱都不给。
她就像一个送上门的免费小//姐。
明明在此之前，她风光无限。
这一切，全拜洛施所赐！
贱人！
她在心里头将洛施一顿臭骂，手机滋滋震动两声，她打开一看，石诚：别忘记明天开庭。
艹！
霍春春一气之下摔了手机。
糟糕透了！
所有的坏事都冲着她来了。
简直糟糕透了！
她踢掉了高跟鞋，一边撕吧上衣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前走。
大街上的路人频频回头，都认为她是神经病，离她远远的。
身后，一个姑娘看她许久，掀起门帘走进赌场。
－
上午十点，法院宣判，霍春春必须在一周之内，将三千万尽数转给石诚。
霍春春表面上答应着，心里压根没打算给。
反正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谁谁。
结束之后，她大摇大摆地走出法院，却在台阶前停住，迟迟不敢下脚。
台阶下，洛施正带着警察静候。
霍春春下意识转身想跑，两个警察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将她拿下。
银手镯咔哒一声拷在手腕上，霍春春叫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法官给我一周的时间，我没说不还！”
“老实点！跟我们去警局就知道了！”
警察押着她往下走，霍春春一直紧盯洛施，后槽牙几乎快要咬碎。
若不是有警察在场，估计她这会儿已经扑上去撕扯洛施的头发了。
洛施一直没动，看着她走下来，微笑唇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在说，终于轮到你了。
她目送霍春春上警车，警车闪着红蓝光，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
霍振华和霍春春其实是最好对付的，她许久没收网，是打算把他俩留到最后，还想利用他俩对付霍茗川。
但她得知了当年母亲的遭遇，实在没忍住。
另外，霍茗川好像脱离他俩的掌控了。
没用的棋子，属于有害垃圾，不趁早处理，就会变异成易燃易爆炸。
也好，送走一个是一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