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西属实没想到,在枫园这一夜,是无助的。
起因是晚饭后,陪洛施下了一局五子棋,结果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雨下一整夜,他下五子棋一整夜。
脸上都是洛施用彩笔画的惩罚。
还差一只尾巴,乌龟的形状就完美了。
六点,他实在熬不住了,仰躺在沙发上,黑眼圈浓重得像只大熊猫。
洛施捏着笔,伸手给他画尾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两眼相视,燕淮西问她:“你能不能跟我好?”
他声音沉沉,目光灼灼,叫洛施无法直视。
低头沉吟一秒,她答道:“如果……”
马上像意识到什么,果断摇头:“不能。”
燕淮西因为她刚才那句如果,不死心,又问一遍:
“如果我向你证明,我是认真的,你会不会给我一点机会?”
洛施蹙蹙眉,抿紧嘴巴不说话。
她很为难。
如果是上辈子,或者只是平凡普通的人生,她一定会给燕淮西一个机会,哪怕最后分开,起码没有遗憾。
可她现在,不知道偷了谁的人生,苟且一天是一天,也许仇还没有报完就消失了,她该怎么给他机会?
她真的没有办法给。
而且,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鬼营的小哥哥。
燕淮西看出她的为难,伸手轻揉她头顶,故作轻松道:
“那么认真做什么,该认真的是我。”
洛施抬眸看他,他起身吻住她。
与之前的吻不同,这个吻,是小心的,是谨慎的,带着一份认真和期待。
像他的爱,表面轻浮,内心疯狂压制。
这些洛施是不知情的,她只知道,这家伙又趁机揩油。
于是乎,她默默攥起拳头,给了他一电炮。
行了,这下是冒蓝光的熊猫眼。
“当啷!”
燕淮西还没张口,门口传来一声异响。
两人齐齐望去,贺芳一身长裙,呆呆站在门口,手里的保温杯已经在地上了。
洛施似触电般站起来,手脚无措,语言组织混乱。
“姨,姨……你你你啥时候来的?开早饭来的?呃不是……吃车了吗?呃……我的意思是……”
“多久了?”
“啊?什么多久了?”
贺芳迈腿想进来,看眼自己的鞋,直接脱掉打赤脚,把洛施拉到厨房去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和燕大少搞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女人一大堆,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洛施刚想张嘴解释,她接着道:
“如果你们合作事业,我没意见,他有钱有权有背景,肯定会拉青行一把。但如果你俩谈对象,我第一个不同意,他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总统府乱得很啊我的姑奶奶,你知道燕江山年轻时多少个女人吗?他跟他爹一模一样!”
“总统有多少女人我真不知道,燕淮西也跟我没关系,”洛施道,“这就是个误会。”
贺芳急了:“误会?你们俩都亲上了,我亲眼看见的,你告诉我这叫误会?”
她态度确实急躁了点,但洛施知道她没恶意,只是单纯担心。
她道:“燕淮西其实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浪,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眼见贺芳又要急,她赶紧话锋一转:“当然我不否认他这个人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他可能喜欢这个状态,咱不好干涉对吧?”
贺芳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下意识随着她的话点点头。
“总之你注意点吧。”
“知道了贺姨,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呀?”
洛施推着她出去,一招偷梁换柱,成功把一场未成形的小风暴掐死。
客厅里,已经没有燕淮西的影子了。
洛施吃着贺芳带来的馄饨,心里暗暗松口气。
-
股份到手了,下面就要霍家妻离子散。
送走贺芳后,洛施给石诚发去消息:大姨父,咖啡厅一叙。
木园
石诚下楼找到霍春春,说道:“你把卡给我吧,我最近在做一个项目,钱不够,先垫着。”
霍春春在等顾问发股票收益,闻言没好气道:
“叫你先垫钱的能是什么好项目,别被骗了回来埋怨我没提醒你。”
石诚道:“公司的款没下来,我先垫一部分有什么问题吗?况且我是为了霍氏,又不是自己乱花。”
霍春春按按脸上的面膜,翻个白眼:“没有。”
石诚以为是她不想给,无奈说道:
“那是咱俩的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支配。”
霍春春反驳道:“我也有权支配。”
石诚一顿:“什么意思?你花了?”
“花了,买股票了,怎么了?”
石诚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那么多钱,你全部花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嚷什么?”霍春春看着他,“等钱提出来我就还你,没日子花了是怎么着?”
石诚一时气结,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一眼,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咖啡厅
“大外甥,这都几点了,顾问怎么还没给我发收益?要不然你先转我一点,你姨父今早问我要,我都拿不出来。”
洛施把语音听了两遍,才明白之前有部分钱,是霍春春花了和石诚的夫妻共同财产。
哎哟,这大姨,真有意思,要什么给什么,她才把主意打到石诚身上,这就送人头来了。
阔以。
她懒得周旋了,回复:近日股市动荡,钱都赔了。
霍春春一听钱赔了,恨不得立马飞过来,电话不停地打。
给洛施烦的,拖进黑名单里了。
霍春春打不通,只能耐着性子给她发消息:姓洛的,你什么意思,看见我赚钱了想独吞?
洛施嗤笑一声,回:敢玩,就要敢承担赔的风险,我好心好意帮你,你还骂我,真有意思。
霍春春:姓洛的,你信不信我告你诈骗?把股份还给我!
洛施:告我?你有证据吗?是你主动给我的股份,是你委托我找的顾问,签合同的也是你。涨停板的时候不说告我,跌了就要告我,你玩不起就别玩啊!
这话发送过去,霍春春没再回,估计气疯了。
“叮铃!”咖啡厅里的风铃响起,一阵风刮过,对面坐下一个人。
洛施放下手机,抿口咖啡,看着对面:
“想过离婚吗,大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