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西装作受惊的样子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洛施见他脸色平静，语气平静，一点不像被吓到了。
眨眨眼，她道：“你警惕性蛮高。”
“凑合。”燕淮西回复两个字，继续看卡丁车。
两队人马在广场上比赛，观众围着他们坐成一个圈，只有他坐在草地这边。
洛施挨着他坐下，问道：“燕大少买谁赢？”
燕淮西道：“这是公益比赛。”
洛施道：“咱俩赌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燕淮西随便一指红队：“他。”
“那我就选蓝队。”
燕淮西见她来真的，问道：“赌什么？”
洛施略一寻思，道：“要是你输了，我就不赔你车钱了。”
“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吧，前提不能是以身相许。”
燕淮西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广场上人很多，但很安静，都在认真看比赛。
燕淮西一开始看得也挺认真，现在开始玩小石头了。
洛施见他不说话，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给你的惩罚。”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赢？”
“我没说我一定会赢，只是在想而已，你激动什么？”
洛施哑口。
当红队以三比三持平蓝队时，洛施感觉有些不妙。
当红队在最后一刻赶超蓝队，赢得胜利时，洛施彻底服了。
她发现燕淮西这人，看中的都是潜力股。
她戳戳他后腰，道：“你赢了。”
话音刚落，燕淮西的手机响起。
他掏出来看一眼，撂下一句“改天找你要”，起身走了。
洛施感觉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也起身走了。
赶到谢家赌场门口时，霍春春正好出来，兴奋地向她甩甩手里的钞票：“大外甥，猜猜我今天赢了多少钱？”
洛施一估摸，道：“八十万。”
“开玩笑，我就那点水平吗？”霍春春伸出一只手，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五百万！”
“多少？”
“五百万！”
五百万，才五百万。
明天还需努力。
她拍拍手，道：“大姨好厉害啊，居然赢了五百万，明天还来吗？”
“来啊，当然来，有钱不赚王八蛋！”
她说着自顾自往前走，洛施跟在身后，回头看赌场。
厚重的门帘后面，隐隐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洛施装没看见，一个劲儿拍马屁，逗得霍春春哈哈大笑。
－
第二天，霍春春没打招呼就去了谢家赌场。
洛施还是从大叔那里知道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大叔尽量让霍春春多赢点，还有别忘了交保护费。
在赌场，不交保护费是大忌。
得到大叔的回复，她起床去洗漱。
昨天晚上贺知朵发消息叫她去燕家酒店买只烧鸡送去贺家。
那今天就暂时放过霍家。
她昨天走了太多路，脚腕不大舒服，喷好喷雾才出门。
燕家酒店
洛施点好单，在大堂等候，一群人风尘仆仆地进来，前有保镖开路，后有保镖断路。
进酒店后，留下几人保护，其余全部守在外面。
这阵仗，洛施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酒店做活动。看见燕淮西在其中，顿时明白过来。
总统大人来了。
作为亲儿子，燕淮西当然要陪伴左右。
但从表情上来看，他冷漠至极。总统好几次跟他讲话，他都只是点点头，眼睛看向别处，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没有表现出热情。
总之，叫人挑不出理。
洛施看见总统叹口气，拿他没办法，一路往包间那边去了。
总统走后，燕淮西才皱起眉，望着他的背影，眼神犀利，似乎藏着把匕首，分分钟将其刮骨。
不过一秒，他收回眼神，和洛施对上视线。
洛施刚想跟他打声招呼，他转头走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燕淮西是个狠角儿。
“女士，您的烧鸡好了。”侍应生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谢谢。”洛施接过来，走出大堂，燕淮西已经没影了。
她开车驶往贺家。
今天是贺芳的生日，贺知朵回不来，所以叫洛施替她给贺妈妈过生日。
洛施一整天都呆在贺家，直到天色暗下，贺芳才放人。
枫园
洛施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低头翻包找钥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逼近。
她拔下发簪迅速转身，一片阴影倒在她身上，机械手臂碰到墙壁，发出咚的一声。
洛施暗里松口气，还好没有扎下去。
“燕大少，你还好……唔！”
不等她说完，燕淮西捧起她的脸，霸道落吻。
片刻离开。
他看着她睁大的双眼，不解的眼神，喉结滚动，欲望的眸子愈发深邃。
他还想再吻一次来着，怕她生气，理智终究战胜了贪婪。
洛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认定他是在耍酒疯，一拳捶在他腹部。
他低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下去。
“燕大少，我这是初吻。就算我拿你当朋友，你也不至于这么侮辱我吧？随随便便亲别人，你做个好人不行吗？”
燕淮西就那样蹲着，不说话，不反驳。
洛施不想搭理他，擦擦嘴，开门进屋。
“咚！”死死关上门。
月光打在机械手臂上，燕淮西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他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失态。
或许，他在别人眼里的定义，就是个疯子。
他慢慢站起身，对着门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没有开车，用腿走，步伐很慢，许久都没有走出枫园。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抬头看月亮。
直到胳膊上传来触感，他低头，看见洛施坐在自己旁边。
下意识以为是幻觉，起身要走，洛施说话了：“没关系。”
燕淮西一顿，转头看她，有些不解。
洛施道：“你的机械手臂怎么了？”
“没电了。”
“你也没电了？”
“嗯。”
洛施道：“我感觉你有双重人格，你觉得呢？”
燕淮西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那个条件，还作数吗？”
洛施道：“作数。”
“好，我刚才……就算你兑现了，”他看她一眼，转身往前走，“少熬夜，多做眼保健操，拜拜。”
他走得很快，一会儿便无影踪。
“他为什么总嘱咐我眼睛的事儿？”
洛施拍拍屁股起身，想想还是掏出手机回一句：晚安燕大少，路上注意安全。
想起他喝酒了，没开车，走着走着，再回一句：那个，要不我送你？
刚发送过去，对面回复：行。
洛施转身，燕淮西在那站着，眉目含笑，张扬肆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和记忆中的小哥哥，高度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