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受惯性驱使,一下亲到墙上,烦躁地吼了一声:“特么谁啊?”
话音一落,一只手从背后勒住他脖子,紧接后颈上传来灼烧感。
他瞥见这只机械手,疼得忘了叫。
燕淮西贴近他耳朵,脸色平静,声音冷如寒冰:
“别在巨凰闹事,珍惜这条命。”
男人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老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燕淮西把烟头使劲摁了摁,才松开他,比划一个数字三。
男人连滚带爬地消失,三秒都没用上。
“找我干嘛?”燕淮西丢掉烟头看着她。
洛施向前走一步:“哦,我是想……”
话没说完,脚尖被雕塑绊了一下,直直扑向燕淮西。
燕淮西本人都没动,怀里突然就多了一位可人儿。
两眼相视,他一笑:“你是想对我投怀送抱?”
洛施好尴尬,抓着他的胳膊想起来,脚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又扑回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确实是想投怀送抱,这暗示十分明显了。”
燕淮西一把抱起她,走向电梯,抬腿用膝盖顶下按钮。
洛施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以为他要抱自己上楼,顿时扑腾起来:
“燕淮西,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这辈子一定会把你告到死!”
燕淮西哦了一声,低头缓缓靠近她: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以身相许?”
“燕淮西!你不会真的要当禽兽吧?亏我还以为你是……”
洛施疯了一样乱扑腾,就差咬他了,结果他只是在她肩头上扶了扶眼镜。
正人君子四个字,叫她生生咽下去了。
“叮咚!”电梯此时到达,燕淮西迈腿进去,喊她按负一。
她随便瞅了一眼,按下负一,把脸埋进他臂弯里。
这脸啊,今天算是丢尽了。
燕淮西道:“我不碰你,但你也别占我便宜行吗?”
洛施道:“你都抱我了,我碰碰你胳膊怎么了?扯平了!”
“那我放你下来好了。”
燕淮西说着放她下来,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洛施抬头望着他,无语凝噎:“燕大少,咱俩上辈子是冤家吧?”
燕淮西真忍不住了,手掌摁着电梯墙,笑到捂肚子。
洛施笑不出来。
来一趟巨凰,一步一个坎儿。
等燕淮西笑够了,她伸手:“麻烦笑够了扶我一把行吗,我谢谢您。”
笑归笑,燕淮西还是要做好人的。
他去扶她,电梯这时刚好到达负一。
缓冲那一秒,燕淮西没站稳,打个趔趄,洛施刚起来一半,又坐下了。
电梯门打开,外面的保洁阿姨看着里面笑作一团的两人,一脸问号。
燕淮西努力憋着,抱起洛施,在阿姨的注视下走向停车场。
找到他的车,把洛施放到车顶盖上,自己蹲下缓神。
停车场灯光一亮一暗,他俩处于暗的地带。
即便这样,洛施还是能看清他耸动的双肩。
“真那么好笑吗?”她忍不住问道。
燕淮西点点头:“真的,你太可爱了,又可爱又好笑。”
洛施:“……”
她叹口气,想起自己的正事,说道:
“燕大少,我那天晚上好像把发簪和一条手链落你车上了,你帮我找找行吗?”
燕淮西清清嗓子站起身,看着她的脚腕,问道:
“是扭了吗?”
洛施道:“没事,不严重,回去喷点喷雾,一晚上就好了。”
“家里有喷雾吗?”
“有。”
燕淮西没再问,拉开车门找东西。
发簪在副驾驶脚底,手链在坐垫缝隙。
他把发簪还给她,走到亮一点的地方打量那条手链。
是一条荆棘手链,上面点缀着两朵玫瑰。
很符合她的性格。
像玫瑰般漂亮,似荆棘般扎手。
洛施道:“可以还给我了吗?”
燕淮西挑挑眉,把手链套到自己手腕上,走回来,递给她另一条,说道:“跟你换。”
“为啥?”
“我看上了。”
“你看上了我就要给你吗?”
“不给我会抢。”
洛施:“……”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喂!
她无奈接受这个霸凌条款,接过他的手链。
一根黑色牛皮绳,围绕银色金属“H”,错落交织出两圈,“H”上刻着一把冲锋枪。
她一眼就看出这手链价格不菲,能买无数条荆棘手链。
悄咪咪收下,心里暗喜:赚了!
燕淮西见她脸上喜滋滋的小模样,唇角不自觉上扬。
俯下身,盯住她的眼睛看,眼珠子乌黑,像两颗黑曜石。
她脸上最漂亮的就是这双眼,其次是微笑唇,让她整个人尽显明媚。
明媚,明媚,明媚!
“洛小姐,我突然感觉你像一个人。”他说道。
洛施看他,觉得他放不出啥好屁。
燕淮西眉眼含笑:“像我妈的儿媳妇。”
洛施嫌弃地抿紧嘴巴,抬起胳膊给他看上面的鸡皮疙瘩。
“我说真的,”燕淮西扬高下巴,直起腰,墨眸里装满笑意,“如果你哪天想跟我以身相许,我这里永远敞开大门欢迎你。”
洛施道:“燕大少,说实话,你现在给阿姨攒多少儿媳妇了?”
燕淮西道:“如果你答应了,就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洛施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燕淮西点点头:“很好,成功激起我的征服欲。”
他及时打住这个话题,拉开车门,道:“走吧,送你回家。”
洛施滑下车顶盖,单腿蹦向副驾驶。
枫园
车在门口停下,燕淮西转到副驾驶,朝洛施张开双臂:“抱?”
洛施环顾四周,小声说道:“你别说的这么暧昧行吗,还抱,抱上瘾了你。”
“别跟我客气了,反正早晚都是一个户口本的人。”
他直接抱起她,抬脚关上车门,大步往院子里走。
洛施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一股玫瑰花香顿时扑面而来。
或许她以为燕淮西会讨厌,先张嘴跟他解释:
“抱歉,我妈妈喜欢这个味道,家里一直都有,你要是不喜欢,我去开窗通通风。”
“没关系。”
燕淮西放下她,她打开灯,客厅墙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他视线。
那是霍青青和洛行的结婚照,非常大,占据墙面三分之二的面积。
男帅女靓,相当般配。
洛施去厨房倒水给他,他站在原地,简单打量客厅。
家具都是实木红,沙发和藤木座椅搭着布,窗明几净。空调上放着一小盆绿植,另一面墙上挂着小黑板,小黑板上写着一道公式,隐隐还能看见图钉存在过的痕迹。
这里每一件每一样,都写着温馨二字。
原来真有人的家,是家,而不是冰冷荒凉的房子。
他低下头,渐渐红了眼,很快又恢复。
只是眼神里,多多少少染上点伤感。
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呆在这里。
比起痛苦,他更害怕幸福。
心里疼得发紧,使劲咽下口唾沫,想跟洛施说声回去了,张口却已失声。
等洛施烧完水出来,客厅里哪还有人的影子。
小黑板上用白粉笔写着俩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