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李禾疲惫的下了马车。
是他失策了,应该得学会骑马的,坐马车实在是太晃了。
进了盛府拜访了自己师娘柳氏,李禾才发现盛兴缘竟然没有去书院上课。
盛兴缘看到李禾一脸吃惊的样子,站在柳氏身后挤眉弄眼。
李禾差点破功,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之后才强忍着笑意退了下去。
李禾刚出门盛兴缘就迫不及待的对着柳氏行了一礼:“娘,我有急事先走了!”
柳氏看着自己儿子跳脱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身边的大丫鬟红杏劝慰道:“夫人不必忧心,等到少爷成家了就好了。”
柳氏想到自己娘家送来的京中未婚女子的信息,不由在心中恼怒:不是六七品的小官嫡女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勋贵庶女,果真不是亲娘,才会这般不上心!
柳氏不甘心的想到,难道自己只能在府城选了吗?
盛兴缘不知道自己娘亲柳氏正在为他忧心娶妻的问题,此时他快走几步,猛地扑到李禾背上,把他撞得一个踉跄。
李禾无奈停下,把盛兴缘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挪了下去。
“师兄,你今年怎么没去书院上学,是家中有事吗?”
盛兴缘笑嘻嘻说道:“我跟我爹说也要跟着你一块游学,他同意了。”
和自己一起?
李禾看着盛兴缘笑嘻嘻的模样,无奈叹气。
看来自己这一路会很艰辛啊!
傍晚盛保麟下值回来,李禾和盛兴缘一块去了书房。
盛保麟看着李禾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兴缘会和你一起去游学了,这样也好,彼此之间有个照应。你们一路上也可以多探讨一下学问文章,也不算寂寞。”
盛兴缘和自己脾气相投,加上也不是特别讲究,李禾也就默认了下来。
“只是师父,我和师兄一起,那这护卫是不是应该多带几个。”
盛保麟:“这个你不用担心,除了府上给你们的两个护卫,我还让钱管家去请了镖局的两个好手护着你,这样一来你们路上的安全也有保障。慎之,你定好去哪了吗?”
李禾摇摇头。
“只是定好了方向,往南方去的,毕竟时间紧迫,遇水而下是最快的。”
盛保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南方虽富庶,但是情况不见得比北方简单。”
盛保麟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来一卷纸,小心的展开招李禾和盛兴缘过来观看。
李禾看到纸上的内容惊道:“这是......”
盛兴缘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自己爹。
盛保麟笑道:“这是一份粗略的舆图,虽然不能指明全部位置,但是大概的方向是清楚的。我和你师叔没到一个地方都会记下大概位置,但是具体的路还是要到当地询问。”
盛保麟在舆图上比划:“依我看你们顺江而下,过临江、吉安、赣州,到达汀州府再返回,想来半年时间足矣。”
李禾看着舆图,指向潮州府说道:“师父,为何避开了潮州府,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盛保麟看向潮州府,叹道:“潮州偏僻,现在下辖只有四县,虽然开朝以来多有优厚,但是天灾不断,又有盗匪横行,虽然朝廷派兵驻扎在此,也并没有使当地安宁。”
“更何况你的时间也不够,不然小心一些也是可以沿着官道往府城看一看的。”
盛保麟既然已经定下了路线,李禾和盛兴缘也就按照这个路线出游了。
李禾和盛兴缘在盛府停留了十天左右才坐船出发。
主要是柳氏一直再给盛兴缘打点行装,而且还想给他带上一个丫鬟伺候。
最后还是盛保麟不许,她才打消念头。
为了一路安全,李禾他们坐的还是官船,随行的除了李禾的两个仆人李墨和李砚,盛兴缘的两个小厮旺儿和兴儿,还有盛府的两个护卫跟着镖局的四个镖师。
因为护送的是知府家的公子,这四个镖师格外上心,哪怕是在官船上也十分警惕小心。
盛兴缘看他们那么警惕还让他们放轻松一些,毕竟官船是不会有危险的。
其中一个领头的叫王虎的大汉说道:“我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小心些总是最好的,您二位身份尊贵,我们也不能马虎。更何况这水上也不安全,除了天灾还是人祸,还是要警醒些。”
盛兴缘疑道:“人祸?”
王虎笑道:“这个两位公子就不清楚了吧,这干江又宽又长,江岸两边又都是山林,因此这江上的水匪也是不少的,不过他们一般都是避着官船的,所以那些商船都爱跟在官船后面走,只是也难保没有那胆大包天的,当然,这种也很少见。”
李禾想到出来吹风时跟在官船后面行驶的几艘大船,默默提高了警惕。
看到盛兴缘虽是惊讶但是仍旧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之后李禾提醒道:“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些的,咱们也要注意。”
盛兴缘拍拍李禾的肩膀 说道:“师弟,放心吧,你看看这船上的官兵,哪个水匪有胆子敢过来找事?”
王虎笑道:“盛公子说的是,这一块水域还是安全的,只是越往南越不安稳,我们兄弟四个以防万一罢了!”
盛兴缘闻言得意的冲着李禾笑了笑,李禾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到了晚上李禾就把自己的银子用油纸包好,塞进了衣裳和鞋子的夹缝里,再用针线缝好。
外出之前王氏给他缝制的衣裳鞋袜都有夹缝,里面都缝好了一张张的银票。
不过李禾怕被水打湿,就又用油纸包好重新塞了进去。
等到李禾把银票放好,他们也到了第一站——临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