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续,你不能……”老头儿想对旁边的人说什么,但是一转头,是位自己不认识的女子。
女子见老头儿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立刻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赚钱啦——到账——18.5元。”女子为老头儿付完了款。去轻扶老头儿,带他离开了队伍。
老头儿说:“姑娘啊,谢谢你。”
女子笑说:“没关系的,也没多少钱。没有必要和那种人计较的。再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老头儿微微摇了摇头:“哎,倒也不是气,但是很……悲哀吧。”他想到风续他们一直在和“内奸”战斗,但是国人却是这样的行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对了,风续!老头儿问:“对了,姑娘,你……认识阿续了么?”
女子摇了摇头。
老头咧嘴笑了:“走、走、走,跟我走,你得认识阿续。”
女子有些尴尬的笑:“老爷子,您说的阿续……能不能说……全名?”
老头儿一拍脑瓜盖儿,“哈,你看我这个老糊涂,阿续姓风,风续。”
女子略显娇羞的低了下头,倒是不容易察觉,“认识。我们是同事。”原来,刚刚帮老头儿付款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冬离燕老师。
老头儿咧嘴大笑:“我就说嘛。难怪,你们两个的炁这么像,我刚还以为……”
燕冬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对老人家保持着应有的微笑:“老爷子,您和风续是?”
老头儿赶忙说道:“放心,姑娘,你们结婚以后没有奉养老人的压力。我只是个痴呆的糟老头子,阿续见我无家可归,才暂时收留我的。”
燕冬离也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而且……”她声音小了下去,“我们,也没要……结婚。”
老头儿听力不能说好,但是该听见的还是能听见。他立刻反驳道:“说什么呢?你不和阿续结婚,和谁结婚?你们两个的炁如此相近,天造地设嘛。”
燕冬离本人其实是不“封建迷信”的,但是又对“封建迷信”的事很感兴趣。她倒是很想听听老头儿关于她和风续“炁如此相近”的理论。她问道:“老爷子,您说的气是什么啊?”
老头儿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嘛……阿续会讲,用他那套什么物理的理论讲,但是我说不出来,首先呢,它不是空气那个气,写法呢,就是一个无这边多一笔,下面四个点。”老头儿在空中比划着,燕冬离点了点头。“然后,就是……反正……啊、啊,想起来了,阿续说,那个叫‘场’。”又是这样,该记住的就能记住!
燕冬离好奇归好奇,但是真的听的更蒙了。虽然现在已经为人师表了,但是上学时物理真的不精通。
老头儿话锋一转说:“哎呀,姑娘,你有事儿么一会儿?”
燕冬离摇头说:“没有啊。”
老头儿说:“那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啊。我出门的时候就带了来时坐地铁的零钱,本以为买完早餐就又有零钱了,结果……”
“没问题。”燕冬离爽快的答应了。驱使她如此快速做决定的原因有三:一是她还是好奇“炁”,二是她也要验证一下上次风续说家距离她家不远是不是真的,三呢,周末自己一个人还是蛮无聊的,要是能见到风续,也是不错的。
回程路上的人并不多,老头儿和燕冬离都有座位。
燕冬离再次询问起了炁,老头儿也就侃侃而谈起来。
老头儿说:“我记得阿续说过,有个姓法的,肯定不是《三国》里的法正,是三个字的名,法拉什么的,给炁取名为‘场’。”
燕冬离问:“法拉第?”
老头儿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人名。他说的,万物都有场,但是作用的方式方法又都不一样,大地能把我们留在这、吸铁石(老人对磁铁的叫法)吸住铁,鲜花引起的你的注意力,方式都是不一样的。而人和人之间相互影响的作用,我们就叫作炁。可以说,炁就是每个人特有精气神。一些修行的人经常会说一个词叫‘练气’,其实不是练习空气那个气,练习的就是精气神,所以应该叫‘练炁’。”
感觉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听老头儿说的话。Z国人虽然被西方人“洗脑”洗到不相信“封建迷信”,但是都和燕冬离一样,从骨子里还是对“封建迷信”感兴趣的。
燕冬离被老头儿说的话吸引了,倒是没在意别人的目光,再问道:“那您说什么,我和风续炁很相近是什么意思?”
老头儿笑笑说:“哎呀,这个就是字面意思嘛。”
燕冬离问:“那我俩……?”
老头很郑重的说:“天造地设嘛。”
燕冬离有些娇羞。
老头儿则自顾的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把婚姻当儿戏。殊不知,自古以来,婚姻就被加以‘大事’二字,婚姻大事、婚姻大事,除了‘国家大事’、‘生死大事’,还有能被称为‘大事’的么?可是就是面对这么大的‘大事’,却把它儿戏话了。”
燕冬离看着老头儿,思考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老头儿接着说道:“古人云:‘门当户对’、‘同气连枝’、‘比翼齐飞’,其实,说的都是炁要同。现在这些年轻人呢,婚姻只建立在‘男欢女爱’和‘利益’上。这样的婚姻如何长久?如何幸福呢?”
车厢里不可能没有“怼王”,但是老头儿虽然年迈,却是气质出众,说出的话也柔和且极具渲染力,使得这节车厢里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老头儿说:“被‘男欢女爱’和‘利益’拉扯到一起的人,最后离婚了,然后再到处宣扬着‘男人(或者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才是婚姻这件大事中,最大的悲哀吧。”
燕冬离再次弱弱地问了句:“所以,我和风续?”
老头儿咧嘴笑了起来:“那个法……哦,对,法拉第,阿续说,他提出了一个磁感线的东西,就是一块吸铁石能把铁吸过去,是因为那块吸铁石抛出了很多这个叫磁感线的东西,把铁拉过去了。你也是老师,这个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清楚。”
燕冬离点了点头。虽然老头儿对“场线”的解释不太对,但是也能说明白。
老头儿说:“那你猜,法拉第这个人是怎么想到‘线’这个东西的呢?”
燕冬离摇了摇头:“不知道。”
老头儿笑着说:“这是我跟阿续说的,不知道对不对哈。法拉第肯定是借见了咱们Z国的民间传说啊。”
燕冬离较有兴致的问:“什么传说啊?”
老头儿看向燕冬离的手,说:“月老儿的红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