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年公粮根本就没想过要给钱!
这口棺材,他是准备白嫖的!
王巧儿可是王家的闺女,她闯了祸,害了自己婆婆,让王家赔口棺材,应该也不算什么事吧?
王家要是不愿意……
嗯,那就看王巧儿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年运粮占便宜。
能白嫖一口棺材,那是他的能耐,但这棺材的钱,年运粮该兑还是要兑的。
“运粮,这棺材可是对咱娘最后尽孝的机会了啊,你就这样看着你媳妇胡闹?”
年运粮眼神闪烁,偷偷看了何雪一眼,被何雪一个眼神给吓得缩了缩脖子,最后沉默地低下了头。
年公粮有点恨铁不成钢,指着年运粮的脑门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你这怂包……”
他还想再骂几句,就猛地感觉手上一痛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何雪一巴掌把手给拍下去了。
“年老二,我告诉你,少在我们面前充大头鬼,说我们不孝?你孝顺你自己把你娘的后事全包了啊?”
面对何雪的怒目而视,年公粮眼神闪烁,但他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跟何雪是掰扯不清的,于是就再次看向年运粮。
“运粮,这事你怎么说?”
年运粮看了何雪一眼,唯唯诺诺地说道:“二哥,咱娘是在你家出的事,这事儿你家是有责任的!”
年公粮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恼羞成怒。
“好你个老三,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啊,你也不想想,咱娘多大年纪了?这老人本来就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只不过是我倒霉,轮到我家的时候出了事,要是轮到你家的时候,你还能这样说吗?”
年运粮看着年公粮恶狠狠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胆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年公粮自以为镇住了年运粮,心中一松,便想着再说点什么,让自己站在舆论的制高点。
不过,他的想法很美好,这一点如果是针对年满仓的话,或许也会很管用,但他此时面对的不是年满仓,甚至不是年运粮这个三弟,而是泼辣的,丝毫不讲究情面的何雪。
何雪人虽然泼辣,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且她这个十分的有头脑,即便是轰动一时的跟年大元这个公公干架,那也是让自己师出有名的!
当时他们好心好意给公公买的翻毛皮鞋,原本是想着自己刚嫁过来不久,好好孝敬公婆的,结果公公转手就把自己的这片心意送给了年运粮!
这让何雪能忍?
所以最后何雪闹了一场,理亏的年大元不得不把鞋子要了回来,直接还给了他们!
现在听到年公粮不但强词夺理,还准备颠倒黑白,她顿时不乐意。
不等年公粮继续说,就听到何雪冷笑一声。
“年老二,你少偷换概念,老人随时可能会离开,大家都知道,如果咱娘是在你家好好养着的时候去世的,那谁都无话可说,让我们兑钱,我们也绝对没有二话,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年公粮心道不好,连忙就想阻止何雪继续往下说:“行了,不就是不想出钱吗?我替你们出了就是!真是的,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我呸!”
何雪冷笑:“什么叫废话?我稀罕你帮我出钱?”
“你、那你还想怎么着?”
何雪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转身向年抗联说道:“大队长,我要求彻查我婆婆的死因!我怀疑她的死有猫腻……”
这话一出,不但年公粮吓了一跳,年运粮和年满仓也同时停止了哭,齐刷刷地全都看向了何雪。
年抗联也被何雪的话给惊住了。
“运粮家的,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你婆婆死的有猫腻,可有什么证据吗?”
此时的后河堤上,简直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全都看向何雪。
这个时候如果何雪不能给出个说法,那事情可就要大条了……
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何雪却丝毫不慌,她抬了抬下巴,冷笑着说道:“我昨天下午路过年老二家的时候,听到二嫂在骂人……”
王巧儿听到何雪这么说,马上就意识到不对,瞬间暴起,伸手就往何雪的脸上抓:“好你个不要脸的半门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是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何雪身材高挑,比王巧儿可高了不止一个头,王巧儿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就直接被她伸手揪住了头发,然后狠狠的往地上一掼。
“我呸!你个坐地炮,不就是担心我把事实说出来吗?哈,我偏要说,让大家都好好认清楚你们夫妻俩的孝顺嘴脸!”
王巧儿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一时间竟没办法从地上站起来。
何雪趁机说道:“……我昨天路过年老二家,就听到王巧儿在那里骂我婆婆,说她没本事,让大哥把存折抢走了,还说什么以后金山娶媳妇没钱,要让老年家断子绝孙……”
“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王巧儿躺在地上叫嚣。
何雪没理会王巧儿,而是继续说道:“最后,我听到王巧儿把一个木盆摔倒了地上,然后说家里不养闲人,让我婆婆去把家里的脏衣裳给洗了……”
人们的目光全都看向地上的王巧儿,王巧儿一直标榜孝顺,时不时的还会在外人面前刺儿几句王英子,却没想到原来背地里却是这样对待自家婆婆的!
“没想到啊,王巧儿居然这样对待自己婆婆,就这,以前还总说她大嫂不孝顺,要都是照她这孝顺的方法,我宁愿我儿媳妇像王英子一样不孝!”
“就是啊,这样的孝顺媳妇,真是要不起啊!”
“哎,你们谁知道王巧儿口中的,被年满仓抢走的存折是咋回事?这年满仓平时看着挺老实的,真没还抢老太太的存折?”
“这……要真是老太太的存折被年满仓给抢走了,王巧儿俩儿子一点没落到,那她这样气急之下失了分寸,倒也可以理解……”
这时就有人把目光看向了年满仓,想听听他的解释。
年满仓动了动嘴,想解释,可又想到如果真把事实说出来,年陈氏就得落一个偷的罪名。
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年满仓不想让她的名誉再受损,所以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