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大在化肥厂办完事之后,听到刘峰说白木易也在化肥厂,最后还是让刘峰把白木易叫了过来。
“我准备去京城一趟,你考不考虑跟我走一趟?”
白木易刚要摇头,就听到平老大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一趟去,可能会有危险,但同时也有很大的机遇,你小子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白木易拒绝的话就没能说出口,心中迟疑了一下,他看得出来,平老大这话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儿。
他若是既想跟着平老大发财,又不想付出一点,那是不可能的……
平老大说完,拍了拍白木易的胳膊:“我三天后出发,你考虑好了,过去找我!”
回去的路上,白木易一直心不在焉,好在年修文在回去的时候,跟人换了车,成了白木易的新搭档,他见白木易出去了一趟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就没有让白木易拉车,只让他在后面推着,这才没有发生把架子车拉进沟里的状况。
等回到村里,年修文想了想,对白木易道:“木易哥,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
白木易见年修文一脸担忧的样子,觉得自己总算没看错人,便点点头:“好,有事儿我会找你的!”
年穗穗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信和包裹。
信是从京城寄过来的,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李青山夫妻俩寄过来的。
回到屋,年穗穗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随信一起寄过来的是一些村里不常见的工业票,年穗穗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信上的字写的十分漂亮,是刘矜写的,先是问了一下他们离开之后,村里的情况,年穗穗一家的情况,然后才说起了他们回京城之后的事。
刘矜说他们一切都好,回了京城就被安排到了原来的房子居住,让她无比挂念,不过李青山自从回京之后,几乎都没怎么回过家,言语中隐隐带着对李青山工作的担忧,但却对李青山具体的工作丝毫没有透露。
年穗穗也大致猜到了李青山这次回京是给谁会诊,所以对于刘矜信上对于李青山的工作闭口不谈的事,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信的最后,刘矜提到她在家里没事做,就给妞妞做了件衣裳,并告诉年穗穗,她虽然针线活不怎么好,但用的布料却是最好的,让她不要嫌弃。
年穗穗放下信,拆开了包袱,看到里面是一套新棉衣,外面是稍硬的枣红色带黑色圆花纹的条绒布,里面是最柔软的棉布,就像刘矜信上说的,虽然针脚一般,但这棉衣穿上不但柔软暖和,还十分的有版型!
年穗穗摸着棉衣,心中很是感动,她虽然跟白木易说要考大学,将来去京城跟李青山他们团聚,但她心里其实也有做过最坏的打算的。
李青山和刘矜毕竟下乡之前,跟他们之间的地位悬殊太大,如果不是突然下乡,他们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而年穗穗和白木易不过是恰逢其会的帮了他们一下,李青山费心为白木易治好了嗓子,按说再大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如果李青山他们回京城之后,直接断了跟他们的联系,年穗穗虽然会失落,却也不会心怀怨怼,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自从李青山他们离开之后,年穗穗心里其实一直都存有期待,盼着李青山主动跟联系!
当然了,她根本没有李青山的地址,自然是想主动跟他们联系,也是做不到的。
现在年穗穗收到刘矜的信,年穗穗心里一下就松了口气,虽然信上的内容不多,却也说明了李青山夫妻俩还是愿意跟他继续来往的。
年穗穗带着信和包裹回家,想要给妞妞试衣裳,被王英子给笑骂了一顿。
“大热天的,你给她穿棉衣棉裤,你是准备让她身上出痱子的吧!到时候又疼又痒的,她难受的哭,你来哄啊!”
年穗穗只好作罢。
年陈氏伸手摸了摸衣裳布料,扁了扁嘴,嘟哝:“这布料倒是好啊,就是给小……小孩子做衣裳可惜了!”
年穗穗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王英子现在是想明白了,接话道:“有啥可惜的?穿到身上不可惜,我家妞妞福分大,这么小就有好衣裳穿”
年陈氏缩回了手:“我就是想着这布料给大人做件衣裳能穿好几年,小孩子长得快,今年做的衣裳,明年就不能穿了。”
“又不用你的布料,你可惜啥,哟,莫不是可惜不是你大孙子穿?”
王英子可是知道年陈氏当初藏了多少布料的,现在一块都没带过来,显然都留到了年公粮家。她虽然说原谅的年陈氏,但并不代表她会给她好脸色看!
年陈氏干笑了一下:“没有没有,不可惜,咱妞妞穿正好!”
年穗穗诧异地看向王英子,等到年陈氏起身离开之后,才低声问道:“娘,你不是说原谅我奶了吗?怎么还怼她啊?”
王英子幽幽道:“谁规定原谅她了就不能怼她了?她那么大年纪了,我不原谅还能怎么办?但她怼我的伤害,又岂是一句对不起,一句没关系,就能一笔勾销的?”
年穗穗看着年陈氏佝偻的腰,这老人看上去很可怜,这么大年纪了,好需要看儿媳妇的脸色……
但不知内情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她曾经是怎么磋磨儿媳妇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但若仅凭着一个“长辈”的名头,就能强逼着让受害者摒弃前嫌的伺候加害者,那曾经的受害者是不是再次变成加害者呢?
在道德去强逼下,王英子不得不原谅年陈氏,但她心底到底是不服,不忿的!
所以,她虽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年陈氏,却还是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哪怕年陈氏多次没话找话,想要跟王英子打好关系,也都被王英子冷淡的态度给吓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