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抗联正在地头给社员们安排各自的活计,突然看到冯金花男人周爱民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过来了。
他摆了摆手让社员们去干活,自己则站在地头等周爱民走近。
等来到跟前年抗联跟前,周爱民顾不上下自行车,脚支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对年抗联道:“抗联,你快回大队部一趟,上面来人了,找你有事儿!”
年抗联不知道这个上面是指那里,他也问,反正公社是上面,县里也是上面,至于更高一些的,他就不敢想了。
不过等到年抗联跟着周爱民回到大队部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长溜车队给惊呆住了……
大队部外面的麦场上面,一顺儿停着一排车。
年抗联在部队待过,也认得一些车的牌照。
一共六辆车,除了两辆省内牌照的,另外还有两辆军牌吉普,两辆京牌的红旗。
这……
年抗联脚步有些迟疑了,这个上面,有点太靠上了,他有点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爱民,你给我透个底儿,这些领导过来,到底有啥事啊?”
周爱民摇头,他心里也好奇的要死,可他只是一个听吩咐办事的,因为他家是杏树岗大队的,领导们需要他带路,他才有机会跟着一起过来。
就是县里的领导过来,他也没那个胆子随便打听领导过来的目的啊!
更别说是这种带着警卫过来的大领导,他连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大队部门口,站着两个严阵以待的警卫,二话不说就把年抗联拦了下来。
周爱民连忙解释:“同志,这是杏树岗大队的大队长,领导们让我去把他找过来的!”
警卫看了二人一眼,一人留下,另一人则进了院子请示。
不一会儿请示的警卫出来,就放了年抗联进去,周爱民则被拦了下来。
年抗联一脸忐忑地进了他熟悉的大队部,在房门口又被拦了一次……
好不容易进了屋,眼睛都不敢多看,只大致知道,屋内至少有十几个人,却安静的像是没人一样。
“你就是这里的大队长?”
“是,我叫年抗联,是这里的大队长!”
“行,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们大队可有一个叫李青山的人?”
年抗联心中“咯噔”一下,以为他们以李青山为村医的事,被上面的人知道了,现在是来清算了,顿时有些慌张。
“回领导,的、的确是有个叫李青山的,我、我们……”
“那就好,你现在立刻 把李青山叫过来,我找他有事!”
年抗联正准备承认错误的话,一下就堵在了胸口,他偷偷抬眼看了说话那人的神情,想着这人难道也是来找李青山求医的?
想到李青山之前本就是京城名医,这些人坐的车牌照正是京城的,就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应了一声,连忙就跑去村医室找李青山。
六辆车停在麦场上,刚好就在村医室的外面,李青山和刘衿早在这些车停在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
而刘衿好奇地趴在窗前往外看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差点惊呼出声……
等那些人都进了大队院,刘衿从他们住的屋子出来,进了李青山看诊的诊室。
“老李……”
刘衿的声音颤抖着,只喊了一句,就哽咽不已。
“怎么了?”李青山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扶住了浑身颤抖的刘衿:“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到……我看到方向阳了……”
李青山一愣,迟疑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就是早年间,经常跟大哥一起回家吃饭的那个方向阳?”
刘衿点头:“没错,就是他,年轻的时候,方向阳就跟大哥关系好,比关……他从小家里就没什么人了,基本都是在我们家里长大的,爹和大哥都很照顾他,把他当亲儿子亲兄弟一般,后来他工作调动去了南方,大家见面的机会才少了……”
“你刚刚说,见到他了,是怎么回事?”
刘衿拉着李青山到了门口,将门帘掀开一点:“你看看那些车!我刚刚就是看到方向阳从中间的那辆京牌的红旗车上下来的!”
李青山捏了捏眉心,心里隐约有种猜测,只是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敢对刘衿表露什么,只说了一句:“或许是有什么公事吧……”
刘衿却十分的激动:“老李,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跟方向阳相认?他现在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如果相认了,会不会连累他?”
李青山没说话,他想着,方向阳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这里来,而他的到来,十有八九是跟他们夫妻有关,至于要不要相认,这应该不是他们能够决定了,只能等着,看方向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衿在屋内来回的走动着,而李青山虽然很想继续写手札,却一直静不下心来。
一直等到年抗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李先生在吗?”
听到声响,刘衿立即掀开了门帘子:“大队长来了,快、快进来!”
年抗联进屋之后,还没等开口,就被夫妻俩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李先生,上面领导要见你,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过去一趟?”
刘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李青山把她按到椅子上:“阿矜,你先在这里等我,去过去看看是什么事!”
刘衿深吸了口气:“行,你去吧,万事小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一同面对!”
等到李青山跟着年抗联到大队部时,大队部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而年抗联这次也被留在了外面,在警卫的带领下,去了另一个房间跟其他人一起等着。
李青山走进屋子,屋内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神中充满着挑剔,最后才站起身问了一句:“李青山?”
李青山点头头。
“阿矜还好吗?”
就这一句话,李青山就知道他真的就是刘衿口中的方向阳,但他的态度,却又让李青山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好!”
接着又是许久的沉默。
末了,方向阳才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你们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进京,京都有个病人需要你去会诊!”
李青山心头一动,看向方向阳。
方向阳有些烦躁地踢了一下脚下的凳子:“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李青山:“……”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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