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穗穗想到了高中时期的历史课本,然后她飞快地跑回屋,找到了几本历史课本,一本一本的查看,终于在其中一本课本上,找到了她要找的内容。
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七年之间,土地革命!
年满仓出生于一九二八年!
这一年土地革命在中原大地上四处开花……
所以真相就是她想的那样吗?
“花莲婶,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爹出生那年,刚好家里的土地被分了出去……”
刘花莲把手指放到唇边,提醒年穗穗说话小心一点!
虽然没有承认,但从刘花莲的举动上,年穗穗基本已经确定自己猜测的就是事实了!
王英子也没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震惊的看看年穗穗,又看看刘花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啥了。
几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刘花莲才说道:“据我婆婆说,你爹出生那日,刚好……唉,也不止是你家的,反正就是咱们年家一夜之间,祖上积攒下来的土地,全都没了,当然了,也不单单只有咱们年家,周家、刘家,还有别的地方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要说这事,是怎么都怪不到你爹头上的,可你奶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癔症,硬是说你爹是个丧门星,说这一切都是被你爹给克的……”
王英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
原来这就是年满仓一辈子不受待见的原因?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你爹的日子还是很好的,那时候你大爷跟着部队打仗去了,你大奶就生了一个闺女,你三爷家也生了个女儿。
你爹是家里的长孙,还是很招你太奶喜欢的,三岁之前,你爹都是跟着你太奶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你奶跟你太奶的关系不好,等你太奶没了后,她刚好又生了你二叔,更厌恶你爹了,常把你爹是丧门星这件事挂到嘴边……
时间长了,慢慢的,你爷爷就被她同化了,想到没了土地之后,日子过得十分的艰难,便对你爹也变得厌恶起来……”
年穗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事,我爹知道吗?”
王英子摇头:“约莫是不知道的,从没听他提起过!”
“这事儿啊,你们自己心里知道是咋回事就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去追究对错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刘花莲又嘱咐了母女俩几句,就离开了。
年穗穗半天没能消化自己听到的。
直到白木易做好了饭,摆到桌上,来叫她去吃饭,她才深吸了口气,把这些暂且放下了。
午饭后又该轮到白木易跟着一起去化肥厂拉废氨水了。
早上忙了一早上,早饭到现在才吃,有些晚了,等吃完早饭,又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她们在家的人也就罢了,白木易要去拉废氨水,不吃午饭回来的时候哪有力气?
吃完早饭后,年穗穗见家里的窝头都吃完了,就和了面,准备做一锅窝头,让白木易走的时候带几个,路上饿了可以吃。
“我来吧,你忙活了一早上了,也里也没睡好,去歇歇吧!”
王英子喂年满仓吃完饭,见年穗穗忙着做窝头,就接手了过去。
白木易夜里也没休息好,待会儿要去拉废氨水,已经在屋里歇着了,看到年穗穗进来,他马上睁开了眼睛,给年穗穗让了位置出来。
年穗穗靠在白木易怀里:“木易,废氨水有毒,你记住,不要用手去接触,要是氨水漏了,你记得跑远些!”
白木易嘴角翘了翘,眼中满是笑意。
拿起年穗穗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好”。
“咱家现在可都指望着你了,你可不能让自己出事,知道吗?”
白木易重重地点头。
年穗穗确实是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白木易早已经离开了。
王英子正在院子里熬药,原先只需要熬木易一个人的药,现在多了一个年满仓的。
家里只有一个药罐子,时间上就必须要错开了。
而且现在白木易针灸治疗是一周一次,但从明天开始,年满仓就需要天天扎针了。
“你爹现在这个样子,你又怀着孕,以后咱家就木易一个壮劳力了,今年冬里的粮食肯定不够吃了……”
王英子有些发愁,可现在她也没任何的办法,不但要照顾怀孕的闺女,还要照顾中风偏瘫的丈夫。
年穗穗心里也犯愁,她着实没想到年满仓会突然中风。
她摸了摸肚子,有些惆怅。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就算是喜欢孩子,也肯定会推迟几年再怀孕的……
“那娘你多做点好吃的给木易补一补吧!”
王英子叹气:“家里俩病人要吃药,哪敢买好吃的啊?我尽量给他做点顶饥的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晚上木易回来吃饭的时候,就发现王英子一直给他递窝头吃……
白木易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他也没纠结太多,给他,他就吃!
想到今天下午去拉废氨水的时候,周留名那小子居然故意跟自己一辆车,白木易脸上就露出一丝微笑。
那小子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不能反驳,就故意在自己面前说穗穗以前的事。
说什么穗穗以前从来不会跟别人骂架,就因为他是个哑巴,穗穗不得不强站出来出头!
还说他配不上穗穗!
呸!
他不会说话,穗穗不得不为了这个家出头,这倒是实话,但自己配不配得上穗穗,只有穗穗说了算,他姓周的有什么资格说?
白木易没说话,但手上的力气却松开了不少,车子速度一慢,后面的人就开始不满的吆喝了。
白木易跟别人合拉一辆车的时候,从来不偷懒,所以别人一下就把责任归功于周留名了。
看在一个村的份上,虽然没说什么难听话 但一声接一声的“咦~”声,还是令周留名不得不用尽全力推车……
总之这一路,白木易很是轻松!
等回到村里往氨水池里放氨水的时候,周留名突然一反常态的接过车把:“我来扶把!”
白木易直觉的感觉到,周留名想使坏,想到穗穗嘱咐的话,他直接跟大队长写了张条子,表示自己有事先回家了……
年抗联几乎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