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封元魁的眼刀子,白木易朝他看过来,然后送给他一个露白牙的得意笑。
封元魁感觉自己要被这两口子给气郁闷了。
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一个主意就上了心头。
封元魁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弟妹啊,这个药材呢,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弄,只是吧,有些麻烦!你知道的,前些年打砸的厉害,这些东西很多都被烧掉了,想要弄这些东西,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呀,我才找封大哥帮忙的嘛,要是那么容易弄到,我就不能麻烦封大哥了,你说是吧?”
年穗穗不等封元魁说完,立即就笑着奉承。
封元魁:“……”这让他接下来的话,还怎么往下说呢?
年满仓去打酒回来,还带回来几个下酒菜,家里的情况他清楚,这一阵子家里气氛不好,伙食也跟着差了很多 ,家里来了客人,没有好饭菜招待,岂不是让人笑话?
于是他多跑了几步路,去了公社的供销社,不但打了两斤好酒,还买了猪头肉等几个下酒菜!
年家准备的这顿饭有酒有肉,非常的丰盛,但封元魁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酒足饭饱之后,封元魁还是把白木易叫到了一边,说了几句之后,封元魁逐渐有些生气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年穗穗见状,眉头皱了起来,但想到买药的事还需要封元魁帮忙,又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封大哥,怎么了?木易不会说话,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来说他……”
白木易笑得露出了一嘴白牙……
封元魁气得扶额!
但最后还是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跟年穗穗说了:“弟妹,其实我这次过来这里,是有件事要跟木易商量的……”
“什么事?”
白木易警告地看了封元魁一眼,封元魁挑了下眉,丝毫不惧地回瞪了他一眼。
“就是上次木易不是救了一个人吗?那人这次有事需要去一趟京城,想请木易一路护着他过去……”
见年穗穗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重,封元魁连忙又道:“那人对木易的身手十分的看重,他说了,只是以防万一,其实路上还是比较安全的,只要能平安到京城,路上若是无事发生,就给一千块的报酬,若是受伤酬金翻倍,若是……若是不幸……就给一万块……”
年穗穗眼神锐利地看着封元魁:“封大哥,是不是木易不去,你就不帮着我们找药?”
“啊——这、这倒不是,我只是来给木易兄弟传个话,至于去不去,你们自己决定,买药的事,我跟木易是兄弟,自然是会尽力的!”
被年穗穗这样盯着,封元魁只感觉一阵呼吸不畅,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
年穗穗脸色缓和了下来,朝封元魁点了点头:“那就好,药的事,就麻烦封大哥了,至于你说的去京城的事,麻烦你给那位说一下,我们很想挣这个钱,只是木易上次的伤还没好透,恐怕要辜负他一番好意了!”
封元魁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呼吸也顺畅多了。
他忙不迭地答应着,在年穗穗再三嘱咐他对买药的事上些心的声音中,离开了杏树岗大队。
封元魁只拿走了药方,至于那一千块钱,他没拿,说是等以后买到药之后,再找他们结算,年穗穗也没有勉强。
送走了封元魁,年穗穗忍不住嘟囔:“什么没有危险,要真没有危险,谁会傻得出那么大的价钱找人保护?真当我们乡下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傻子啊?”
白木易听到年穗穗这样说,咧着嘴笑的开心。
年穗穗见他这样,上前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十分凶狠地警告道:“我告诉你白木易,如果你敢背着我去接下这么危险的活,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让我拿一万块的赔偿金,重新招个男人生孩子。二,你拿着你的一千两千的酬金,离开这里,回白家重新娶个媳妇去吧!”
白木易顿时打了个激灵,还别说,听到封元魁说出那么多的酬劳之后,他还真有些动心了,想着是不是找个借口去找封元魁,把这个活接下来!
现在被年穗穗揭破了心思,而且后果还这么严重,不管他能不能活着拿钱回来,穗穗都不要他了……
白木易瞬间就打消了偷偷去找封元魁的念头……
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生产队干活,守着穗穗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
后河河堤。
年抗联看着又下降了几公分的河道,面露愁容。
已经二十多天没降雨了,河里的水位下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水位下降的太快了些!
不用问,肯定是上游的河道被拦截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风调雨顺的年月里,上游是不会拦截的,只有在干旱的时候,他们才会临时修拦水坝,也不会完全把河道拦断,只是让往下流的河水减少一些,水利上的人去检查,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往下游走了走,在河道转弯的地方站了许久,这里是个急弯,河道十分的狭窄,如果从这里拦截的话……
从后河堤下来,年抗联直接去了老支书家里。
在老支书家里商量了许久,年抗联从老支书家出来的时候,看上去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晚上生产队放工之后,村里的广播喇叭里,响起了大队长年抗联的声音……
“各位社员以及知青同志请注意,各位社员及知青同志请注意,请大家吃完晚饭后,到大队广场集合,每家每户至少要参加一人……”
广播响了三遍才结束。
放工的社员们纷纷猜测着这个时候开大会到底是因为什么。
晚饭后,年穗穗跟白木易一起去了大队广场,也就是村医室那里的麦场。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次开社员大会的目的。
除了大人之外,这里也是小孩子的乐园,小些的孩子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半大的孩子则在广场边上的石磙上蹦来跳去……
年修文看到年穗穗和白木易过来,抱着铁蛋儿迎了上来:“穗穗姐,木易哥,你们过来了,木易哥,你听说了吗?据说明天要开始浇地了,我的天爷,我的肩膀现在就已经开始疼了……”
年修文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