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仰头抬蹄长啸,孟任极有气势的从马背上跳下。
待春儿也站稳之后,看到一个傻掉的公子。
眼前场面很难解释,相当有冲击力。
娇柔似娘们儿的男人被绑在一棵等人宽的大树上哼哼唧唧,他的周围围着一圈真女人手持蛇皮鞭,一鞭一鞭的抽着被绑在树上的假女人。
蛇皮鞭不是那种粗长的,而是又短又细,倒有点像是……闺房用品?
假女人哭哭啼啼,上身被扒了衣服,好像一只被剥了皮的羊。
这种鞭子不用很大的力气,在身上留下的就不会是血痕,而是一道肿的老高持续疼痛的鞭痕。
男人的疼痛与眼泪就来源于此。
难怪刚才听见的什么你都不如农家汉子刚强坚硬这种虎狼之词。
围着的一群女子听闻马啸,齐齐转头,惊慌之情一闪而逝。
看见是两个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女的娇弱柔美,小腰细细,一副身怀绝技的样子。
男的雌雄难辨,好似谪仙从马背上跳下来。
“呦,这是哪家公子带着丫鬟要来树林里找刺激?”
其中一个女子艳丽无比盛装于树林间持鞭伤人,瞥了眼被绑在树上不成器的弟弟,再看了看面前这个说不上来是英武还是阴柔的美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孟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什么叫我来找刺激,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强抢民男之事,还说得出这种话,你难道不害臊么?
围着树占了一圈的姐妹几个捂着嘴咯咯笑,另一人调侃道:“公子这是被我们戳破了心事,不好意思了?无妨的,我们几个眼睛都瞎了,看不见你,大不了你去远一些的地方,不用怕我们会偷窥。”
一个年纪更小的故意掐着声音,矫揉做作道:“就算是看到了也无妨啊,我们姐妹几个不好看吗?公子又不吃亏~”
一圈女子再次咯咯笑起来。
孟任的拳头放松了捏紧,捏紧了放松。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女的绑男的,还是一群可圈可点的女子,受点伤怎么了,看那个被绑在树上的小书生见了孟任,一没喊救命,二没有祈求,说不定……说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呢。
撞破了别人的好事,孟任脸上挂不住,抱拳低头道:“叨扰各位姑娘了,各位姑娘还请继续,我们这就去别处。”
春儿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百灵鸟,耳垂粉红,藏在孟任身后低下头不愿意见人。
不低头还不要紧,一低头,鼻腔里涌入浓烈的血腥味。
她看见了不远处的草丛中,挂着半只污血沾染的手臂。
她拉住孟任的袖子,小声在孟任耳朵边说了,刚才还因尴尬而通红的脸几个呼吸就变白。
春儿在众女的注视下走到草丛边上,拨开了盖在手臂上的草,惊叫一声。
草里躺着一个完全不成人样的老汉,白发斑驳,皮肉一道一道绽开,手与脚的关节处很明显脱离。
这是鞭痕。
如此惨状是这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干出来的好事?
孟任冷冷的看着几个女子,目光中没了撞破人家好事的抱歉,带了些拷问的意味。
与孟任离得最近的那个女子瞬间不复刚才的笑容,脸沉如老妪,同样冷冷盯着孟任,不打算说话。
被她盯上,有一种被毒蛇窥伺的感受,十分危险。
武者的本能告诉他,面前这几个女的都不好惹,一但出事,很可能要搭在这里。
春儿几乎能算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很少去街上走动,很少与陌生人打交道,人是聪明灵秀会看眼色的,但现在是与几个疑似杀人犯对峙,是,则动手,不是,则道歉,关眼色屁事。
所以她直接出声询问:“这人,是不是你们是杀的?”
“小丫头,没人和你们说过,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么?”
回话的女子握住皮鞭两头,用力一拉,崩出啪的鞭响。
春儿忽的爆发出筑基境修士的气势,三步并做两步跨越二人面前微不足道的小段距离,一拳捣向女子肚皮。
这一圈人终于漏出了马脚,配合无间默契的好像是某种机巧机关,春儿一拳击出,后方的人就合围上来挡住孟任,不主动挥鞭,只是缠住。
而被拳指向的女子侧身躲过,拉住皮鞭两侧高举,趁春儿招式用老之际,迅速套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勒,春儿便丧失了继续抵抗的能力。
孟任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始终没有办法突破。
勒着春儿的脖子,女子走上前来直视孟任道:“公子,看来你的人不太听话啊,你说,该怎么处理她?”
女子持续用力,春儿无力挣脱,几乎快要喘不上气,腿上已经没了力气,快要瘫倒在她怀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任躬身行礼,头埋的极低,语气紧张道:“姑娘手下留情,家中丫鬟不懂事,姑娘宽宏大量,饶过她吧。”
闻言女子手上力道放松,春儿如掉在河里被捞上来不会游水的狗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还请放我们一马,我马上带她走。”
女子勾起嘴角,抹蜜一样水灵的红唇十分诱人:“如此冒犯我们,拍拍屁股就想走,公子好狠的心呐。”
孟任紧咬牙关,强忍鱼死网破的想法,将腰间秋儿挂上的玉佩扯了下来,递出:“这是家父重金购买的羊脂玉,寒冬同样温润,用来暖手最好。”
她接过来,仔细瞧了瞧,一推春儿,随手将羊脂玉丢给其他人,娇滴滴的行了一礼:“公子慢走~”
孟任忙不迭的扶住浑身无力的春儿,上了马快速离去,头也不回。
接住羊脂玉的女子问道:“姐姐为何将他们放走,直接杀了不是更好么?”
“你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一等一的上好大药,”她那里还有刚才的媚态,眼睛里只有精明,“若能好好培养,将来吃了她能长命不说,境界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杀了老头子,血宗就是我的天下了!”
她大笑起来。
“那姐姐为何还要将她放走?”
女子抹去手指上的一点鲜血,与这几个最亲近的姐妹说道:“我在她身上留了血,他们跑不远的。
而且那个男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术学徒,手上有些功夫,身上还有好几处古怪的地方,而且是个金丹境修士,看起来很紧张那个丫鬟。
若真的舍了性命拼个你死我活,要死几个人尚未可知,我不想你们伤到,天黑偷偷抹了他脖子岂不是更好?”
众姐妹相互对视,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