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一瞬间愣住。
她能感觉到血液疯狂往头顶上涌。
甚至不敢把“摔下楼”三个字与巧巧联想在一起。
不……
怎么会！
“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不着急啊？”白美茹阴阳怪气道：“从三楼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的，你要是再去晚一点，可能连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闪开！”
夏清舒拔腿就往幼儿园的方向跑。
“巧巧妈！你等等我！我去开车！”
李南也知道情况不好，一拍脑袋马上去申请用车。
已经急火攻心的她哪里还有耐心等车。
一路快跑一口气都不敢歇。
跑到幼儿园的时候，她的两条腿已经完全脱力，膝盖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巧巧妈！”
王丽赶着上前来扶起她：“你别太着急，现在你要坚强，孩子还需要你懂不懂？”
“巧巧呢？我要……我要见巧巧！”
气喘吁吁的夏清舒强忍住呕吐欲望。
不能，她坚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
“孩子现在还在原地，我没动她怕动坏了。”王丽也急的满头大汗：“你千万别着急，巧巧有气儿！没死！”
当夏清舒来到地下室天井，看到巧巧小小的身体直愣愣的躺在地上的时候，眼睛视线模糊成一团。
她想去摸摸孩子的脉搏，发现自己伸出的手都是颤抖的。
如果，如果没有脉搏的话……
不，不！
宝贝一定会没事的！
“巧巧……巧巧！”
夏清舒嗓子哑到说不出话：“妈妈……妈妈在……你别害怕！有妈妈在！”
她的手最终还是颤巍巍的搭在巧巧细小的手腕上。
微弱如游丝的脉搏传递到她指尖。
有！有脉搏！
“巧巧妈！人来了！”
王丽把她拽开。
李南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上了校医院的张主任等人。
她们设备比较齐。
几人先是把巧巧缓慢移动到担架上，然后紧急固定住她的四肢，再慢慢抬上楼。
“你跑的真够快的。”
李南一边上楼一边感叹：“我已经把车速开到最快了，还是没追上你。”
茫然失措的夏清舒直勾勾顶着孩子。
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
只知道看着巧巧，一眼都不能错过。
是不是孩子只要不在她身边就会出事？
还是说，她真的像乔弘琛说的，是丧门星？
千万思绪涌进她的脑海中。
王丽察觉到她的失常。
“巧巧妈，别胡思乱想。”她说：“听我说，你们一家人都是有福气的，肯定不会出事！”
“谢谢。”
夏清舒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手中。
不能，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一次巧巧。
……
“初步判断她的四肢骨折，头部有脑震荡，内出血”医生说：“也就是说，这个小姑娘需要一场大手术才能保住性命。”
“最坏的情况，我们止血失败，或者发生了其他意外，她死在手术台上。”医生继续道：“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你只要做好心里准备就行，我们绝对不会允许最坏情况发生。”
“我相信你们。”
夏清舒深吸一口气，坚强道：“医生，我无条件支持你们工作。”
会诊室的医生们面面相觑。
这么小的小孩子，从三楼跌下来，头部着地。
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大家都明白这场手术会有多凶险。
眼睁睁看着巧巧被推入手术室，夏清舒无力的坐在木头长凳上。
她不能进去帮忙，也不能给巧巧加油鼓劲，只能坐在这里默默等待。
“丽姐，你能不能帮我……借给我点钱？”
她说：“我在这边走不开，可如果医疗费交不上的话……”
“包在我身上！”王丽认真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家拿钱！”
都是当妈妈的，现在王丽非常能理解夏清舒的心情。
换言之，如果是自己孩子躺在这里，她恐怕比夏清舒还要着急。
李南带着人离开，走廊里剩下夏清舒一个。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眼茫茫。
“孩子怎么样了？！”
是乔弘琛到了。
不仅仅是他。
身后还跟着一个白美茹。
“抢救。”夏清舒吐出两个字，转过头不想看他。
乔弘琛粘在手术室门口。
他是医生，是市直医院的骄傲，此刻他也只是一个无助的父亲，等待同事们抢救他的女儿。
“嫂子，发生这种事我们谁也不想的。”
白美茹开口道：“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把伤害巧巧的孩子带过来了，你看。”
她往身后一指。
郑天娇带着小硕出现在走廊。
“是小硕把巧巧推下去的。”她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根本不知道轻重。”
“哎？你怎么说话呢！”
郑天娇立刻不乐意了。
竟然敢说她儿子不知道轻重？
“小硕他就是个孩子，跟巧巧玩呢！”她嚷嚷道：“谁知道你家丫头片子身子骨弱，脑子也不好使，偏偏往楼下跳！作死谁能拦得住？”
“就是嘛！我根本没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小硕在一旁叉腰帮抢。
夏清舒的脸越来越黑。
本来巧巧在里面抢救，她已经不想现在讨论这些身外事。
可郑天娇母子一直在她耳边咄咄不休。
甚至还敢说是巧巧自己跳的？！
“别推卸责任！”
夏清舒咬牙切齿道：“巧巧是后脑着地！她是背对着跌下去的！你们见过谁跳楼背着跳？”
别说巧巧，就是下死心的大人都没有勇气背对着跳。
“你……你家姑娘搞特殊行了吧！别赖我儿子身上！”郑天娇继续唧唧歪歪：“我告诉你，我家那口子可不是你一个村姑惹得起的！你要是还敢纠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本不想再这里吵架影响医生，可她提了她家那口子，她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是吗？”
夏清舒冷笑：“我怎么看到你家那口子背着你偷人啊？还在外面生了小孩，连名字我都知道。”
“你说什么？”郑天娇不可置信。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林瑜区西巷找麟麟。”她说：“我住过一段时间林瑜，看的可真了。”
说着，她看向小硕。
“小子，你爹根本不喜欢你，在外面还有个儿子。”她说：“你在你爹心里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