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拆弹的警察就是在通讯里指挥霄靖川的人。
一个面容沉肃的国字脸中年男人。
他看向霄靖川。
思索半晌,把让霄靖川退避保持安全距离的话咽了下去。
戴着专业装备的手,极稳地检查了唐茭脚上的炸弹,用了十分钟才把整个炸药本体从铁环和外壳上拆除剥离下来。
然后小心翼翼装进特殊材质的安全箱里。
“请问……”
唐茭问:“这个的爆炸范围会有多大?”
拆弹警察动作一顿,思索了一下,保守地说:“一个房间。”
唐茭一滞。
果然,那个神经病!
什么只能炸两三平方,全是假的!
拆弹警察带着安全箱先行离开后,唐茭长长出了一口气。
被霄靖川攥住的手心满是濡湿的汗。
她脱力般轻靠在霄靖川身上,有气无力地说:“我好饿……”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她晚饭还没吃。
霄靖川心疼地搂住唐茭,把她身上的灰色毯子又裹紧了一些。
“再忍一忍,把这个拆掉,就去吃饭。”
齐东阳和一个消防员拿着工具走了过来。
霄靖川看向齐东阳:“车上有没有吃的?”
齐东阳秒懂,快步跑回车里从扶手箱里翻腾出硕果仅存的一个小面包,还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霄靖川撕开包装袋,拿着面包递到唐茭嘴边。
唐茭伸手要接,霄靖川蹭了蹭她的嘴唇,“手别动,就这么吃。”
唐茭的手掌心被她自己掐出好几个血印子,还没来得及处理。
平平无奇干巴巴的小面包,现下闻起来香极了,唐茭张嘴大大咬了一口。
竟然还是豆沙馅的,有馅呢!
她裹着毯子靠在霄靖川怀里,咬一大口,慢慢嚼着,只穿着袜子的脚,踩在霄靖川的鞋上。
消防员和齐东阳蹲在唐茭脚边。
这个炸弹的铁环有两指宽,厚度有2.5毫米,大小只比唐茭的脚踝大3毫米。
距离太近,不能直接用大型电锯切割。
最后只能在缝隙里垫上塑料片,又折腾了近二十分钟才拆下来。
厚厚的铁环被装进证物袋里。
唐茭的脚踝都被磨红破了皮,再戴久一点,就要磨出血了。
霄靖川看着那处,眼底戾气森森。
唐茭微阖着眼,难受地动了动腿,往霄靖川怀里缩。
霄靖川敛下眉,朝齐东阳点点头,抱着唐茭起身,大步往警车旁边刚刚才到的黑色迈巴赫走去。
乔森一把跳下车,拉开车门:“小唐茭没事吧?”
霄靖川面色微沉地点了点头。
唐茭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
之后的事情,都有警方处理。
霄靖川带着唐茭回了霄家庄园,林筱珮看到浑身灰扑扑的唐茭,完全心疼坏了。
一路乖宝乖宝地喊着,说要给她炖压惊安神汤,还说要投诉警察局,动作太慢了。
要不是霄靖川黑了脸,她都要抢着跟唐茭一块儿睡觉照顾她。
“砰。”
林筱珮看着被自己儿子冷飕飕关上的房门,门上的小兔子铃铛还被震得晃了晃。
扭头看向自家老公,怨念道:“我关心儿媳妇怎么了,这臭小子!”
霄晟哭笑不得,怎么都没想到这母子俩还争风吃醋上了。
揽住林筱珮往楼下走。
“好了好了,川儿你还不知道他吗?这会儿他需要和茭茭单独待着。”
温暖的卧室里,亮着温馨的暖光。
唐茭被霄靖川照顾着洗得浑身香香,换上了柔软干净的睡衣。
她盖着被子靠坐在床上,伸着手让霄靖川处理小伤口。
其实洗过之后,都没什么感觉了,一两天就能好。
可霄靖川很严谨,敛着眉,捏着消毒棉签仔仔细细地处理了。
见他还要拿出纱布往掌心缠,唐茭失笑地压住他的动作。
“这个用不上,贴个创口贴就好。”
房间里很安静,氛围温馨让人放松。
唐茭的声音也软软慢慢的。
霄靖川握住唐茭纤细的手腕,指腹缓慢摩挲了几下,“要的。”
唐茭两个掌心都被缠了两层纱布。
右脚只是破了点皮的脚踝,也是一样的待遇。
唐茭哭笑不得,又熨帖无比。
她静静看着坐在凳子上,低头收拾东西的霄靖川。
突然倾身,手臂软柔地揽住他,掌心在男人宽劲的背上轻柔抚摸。
“没事了……”
“靖川哥哥是不是也吓到了?”
唐茭馨香顺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拂到霄靖川脸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臂紧紧勒住了唐茭的腰。
“差一点……差一点……”
男人的眼底幽暗漆黑一片。
当时,他在黑漆漆的十几栋烂尾楼间极速狂奔,若不是余光扫见了穿着唐茭白色外套踉踉跄跄的小不点。
他可能……真的赶不上。
这是霄靖川无法细想的恐惧。
没人知道,在那一个小时里,他全身的血液鼓胀沸腾到何种地步,大动脉仿佛要炸裂一般的鼓动和神经的刺痛,没有停止过。
直到踹开那道该死门,看见又怕又喜满脸是泪的唐茭。
没有下次了,再也不能有下次了。
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不断收紧,数条青筋因为用力清晰凸起。
唐茭挺着腰,乖顺地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嵌进他怀里。
她眼眶微湿,嘴角却带着笑。
贴在霄靖川耳边低低絮语:
“没事了,坏人都被抓起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
女孩温柔的低语和馨软的怀抱,永远是最好的安抚剂。
霄靖川从椅子上起身,上身还和唐茭紧紧拥抱着,膝盖前顶,压在柔软的大床上,抱着唐茭滚进了被窝里。
许久亲密无间的安抚之后,唐茭的头发微微濡湿黏在脸侧,呼吸微急地躺在霄靖川怀里。
滚烫发热的耳珠,被衔住,意犹未尽地轻啃。
唐茭五指伸进霄靖川汗湿的短发里,像抚摸小宝宝一样安抚着。
她的嗓音有些发哑,沙沙的。
“靖川哥哥。”
“嗯。”
霄靖川含混地应声,低哑的声音混着气旋拂进唐茭耳朵里,惹得她浑身禁不住颤了颤。
唐茭细细哑哑地笑了几声,“好痒~”
往后缩了缩,又被扣住贴了回来,离不得半分。
她微仰着下巴,任由男人作乱,手上一直温柔安抚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