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霄靖川等人看来,白胜充其量就是一个喜欢躲在暗处观察、旁观游戏的神经病。
但现在……
恐怕,他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如今……
从叶雪薇到马天锡,他开始攻击与他的童年创伤不相干的人,说明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变态失控了,充满了破坏欲,和攻击性。
那现在白胜最关注的人,最想破坏的人会是谁?
是霄靖川。
这个他观察了十几年,但表现令他十分不满意的“同类”。
野兽的警觉再次拉响。
霄靖川冷沉着脸,握住唐茭的肩膀,俯身视线牢牢锁住她,严肃认真道:
“从现在开始,离开家里和医院时,不要单独出行,上下班我会亲自接你,如果不是我来,不要上任何人的车。”
唐茭嘴唇都白了,她十分担忧地看着霄靖川,“……我,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在她看来,霄靖川才是危险极了。
“唐茭。”褚飞声音微紧地开口。
唐茭闻声,神经紧绷地扭头看向褚飞。
“他在嫉妒靖川,疯子的嫉妒是非常可怕的。”
唐茭乌黑的瞳孔骤然一缩。
霄靖川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别怕。”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充满安全感,微垂的眼底漆黑一片。
几分钟前还在愉快讨论婚礼的众人,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凝滞焦灼。
秦丽着急地一拍齐东阳:“老齐你赶紧、赶紧想想办法,把那个神经病抓了!”
齐东阳用力抓了抓头发,重重点头。
“这个案子现在牵扯太多了,55个家庭,21个死亡事件,甚至还可能有很多我们没查到的疑点。
师兄已经跟市局打报告了,应该会成立特大案件专案组,我现在回局里。”
他说完,满脸认真地拍拍霄靖川的肩膀:“我一定尽快把他抓住……你先别动。”
他让霄靖川别动,意思是让他给警察时间,用法律手段来解决。
霄靖川握住他的手臂,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
夜里,唐茭洗漱过后,坐在椅子上准备吹头发。
霄靖川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
见唐茭还垂着湿哒哒的头发,拿着没插电的吹风机发呆。
抬腿走过来,弯腰拿过电吹风,插上电,长指插进微卷的湿发里,熟练吹着。
“在想什么?”
唐茭叹一口气,“总感觉心里不安定。”
霄靖川关掉吹风机,十指熟练地抓抓唐茭八成干的头发,俯身把她打横抱起来。
低头亲了一口。
“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睡觉,开心上班,不会有事。”
“嗯。”
唐茭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
床上,霄靖川搂着唐茭,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哄睡。
唐茭半睡半醒之间,咕哝一句:“靖川哥哥,会没事的……”
霄靖川动作微顿,低头在她额前贴了贴,低声回应:“嗯,在呢,安心睡吧。”
初冬的冷霜,在今夜悄无声息地铺进花园草坪上。
昏暗的卧室里,霄靖川眸光沉沉。
是他大意了。
忽略了这是一个耐心强到可怕的神经病。
没有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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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儿,茭茭,这几个请柬的款式怎么样?”
今天唐茭和霄靖川回了庄园陪父母吃饭。
林筱珮拿着一个老长的名单和一沓红通通的请柬过来。
唐茭看着那拉起来可以绕花园一圈的宾客名单,惊呆了。
“妈妈,这怎么那么多人呀……”
林筱珮捂着嘴乐呵呵直笑,“这可不多啊,你看看啊。”
“你们的高中同学和老师、你的大学同学和老师、靖川那边的有些也从国外过来,你们别的朋友小伙伴,家里的亲戚、霄誊的员工、东阳家那边的亲戚朋友、你爸爸的朋友、妈妈的那些姐妹,你医院的同事、公司的合作伙伴……”
“还有啊,那些记者啊,媒体啊……”
唐茭听着林筱珮一块一块数,感觉简直像唐僧念经一样,头都听大了。
她求饶般看向霄靖川。
后者低笑一声,探手压住林筱珮继续往下翻的动作。
“妈,还有一个。”
“啊?谁啊,我漏了谁?”
沉迷婚庆游戏无法自拔的林筱珮大惊,连忙翻腾查看,“我清点了3天了,怎么还能漏呢?”
“姥姥,茭茭的姥姥。”
霄靖川话音刚落。
林筱珮顿了一下,“哎哟!”一声,猛拍大腿。
十分歉意地抱住坐在身边的唐茭。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粗心了。”
唐茭回过神来,乖巧地笑了笑,“没事的妈妈,我家里这边只写姥姥就可以了。”
林筱珮看着唐茭乖巧懂事的模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当年唐茭和家里绝了裂,她和霄晟心里早就把她当女儿养了。
结果还是忽略了,孩子也还有自己的家里人。
哎呀,真是……
这让孩子心里怎么想,多委屈!
林筱珮是个感情十足充沛丰富的,这会儿抱着唐茭,脑补许多,眼睛都要红了。
唐茭连忙拍拍她的背,“没事没事,这不是正好商量嘛,辛苦妈妈帮忙准备婚礼,最近累坏了。”
霄靖川好笑地看着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婆媳俩,伸手把两人分开。
“妈,别乱抱别人家媳妇,抱你老公去。”
林筱珮一揩眼角,噗呲笑了:“嘿,臭小子,连当妈的醋都要吃了是伐?”
霄靖川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揽住唐茭的肩膀,贴着她坐下。
林筱珮“哼”一声,把桌上那厚厚一沓不同样式的请柬,塞儿子怀里。
“请柬你们自己选,我抱我老公去,谁没有一样。”
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林筱珮女士,踩着高跟鞋,意气风发地上楼去了。
嘴上还喊着:“阿晟!老公!你出来说句话呀!你儿子挑衅我……”
唐茭从楼梯上收回眼,对上霄靖川噙着坏笑的视线,忍不住小手拍他一记。
“干嘛故意气妈妈啦。”
霄靖川接住她软白的小手,指腹在无名指戒指上抚了抚,又抓起来亲了亲。
“她心里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