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屁!”那头林明也被他烦得来火了。
“这里面弯弯道道多着是,你以为搞一个景盛的学位真那么容易!反正现在15不行,至少30,你们爱办不办吧!”
说完就径直挂了。
方芳惊疑不定,不放心地问:“老唐,林明这不会是故意的,想诈我们钱吧?”
唐忠毅皱着蹙眉,摇摇头:“应该不至于,他对朋友还是厚道的。”
“那现在景盛查得严了,蜜蜜那事岂不是黄了?前阵子才给她打的包票,现在又说不行,那家里都会给她闹翻天了!”
“这不是还有另一种法子吗?30万!你就说上哪变30万出来吧!”
唐忠毅烦得要死,忍不住也数落起人来。
“当初就不该惯着她,你也是,那么早跟她说,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方芳被斥这一下,也脾气收不住了。
“那她天天吵吵嚷嚷要死要活地要上一中,都快一年了都还没死心,你能怎么办?要是真不管她,以后堕落了,我看你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唐忠毅气道:“那不是还有唐唐吗!”
方芳瞪眼看着他不说话,直看得唐忠毅也知道刚刚的话,说了也白说。
大女儿这情况,现在完全是看天命了,运气好,病情不变化,能再多活十年二十年的,哪天运气不好了,谁也说不准。
他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毕竟十年了,曾经再多希望都给磨破磨平了,折腾不动了。
世界上哪那么多奇迹,能减免治疗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这个家早就被拖垮,他们哪里还住得起现在的房子。
出于长久打算,他们对子女的期望,只能寄托在身体健康唐蜜身上。
虽然小女儿这一年的脾气是越来越顽劣了。
但学还是得让她上啊,不然凭她那个破烂成绩,和一门心思上一中的念头,要是上不了,估计直接就闹辍学了。
“别说了,明天带上烟酒,上阿明家再打听打听吧。”
第二天早上。
唐茭醒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爸妈应该是已经出门了。
她洗漱完之后,咬着从冰箱翻出来的吐司片,看了会儿电视。
里面正妻抓小三,小三抓小四,小四打正妻,一哭二闹三上吊,扯皮演个没完。
唐茭看了一会儿就直打哈欠。
不如回公寓看书好了。
说走就走!
她从沙发里蛄蛹起来,很快收拾书包出了门。
刚进电梯,手机来了消息。
唐茭坐在小区外面的花坛边,晃脚脚。
“滴。”
一声短促的喇叭声。
唐茭抬起头,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来,露出少年越发英挺的脸。
“谁家小孩在等家长来接?”
唐茭眼睛一亮,蹦起身,蹬蹬蹬跑了过去。
“你怎么那么快呀?”
霄靖川探身帮唐茭系好安全带,“正好出门去接布丁。”
前几天布丁被送去宠物医院绝育了。
两人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它正窝在猫窝里一下一下地舔毛。
“布丁~”
听见唐茭的声音,它转头过来。
看见两人,蓝眸里竟然透出委屈巴啦的神色。
“哎呀哎呀,我们布丁公主难受了是不是。”
唐茭弯腰半蹲着凑近,却差点被布丁一爪子挠到了。
幸好霄靖川反应极快,把她往后拉了。
唐茭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看来绝育之后,猫猫会生气是真的呀,哈哈。”
两个青春年少的小年轻人,一高一矮蹲在笼子前。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轮番哄了好一会儿。
攒了好几天气的漂亮猫猫才肯分半个眼神过来,美丽的蓝瞳里还有杀气。
两个护士小姐挽着手站在一边,羡慕地看着这一幕。
“真青春啊,羡慕~”
“对啊,那个男生长得也太帅了,是学生吧?比明星都好看。”
“是兄妹吗?还是小情侣,小女孩眼光真好,在哪找的这么帅男朋友啧啧,真羡慕。”
“诶诶,别说了,人家听见了。”
两人被霄靖川瞟过来的一眼,看得皮一紧,赶紧转身,假装忙碌去了。
回到公寓之后,布丁嗖一下钻进它熟悉的猫窝,就屁股朝外不离人了。
唐茭和霄靖川对视一眼,无奈笑笑。
她蹭到霄靖川身旁,在他适时俯下的耳边用气声说话。
“真的气好大呢,这回。”
气旋传到耳蜗,勾得人发痒。
女孩凑近的馨香气息,无孔不入。
少年垂在身侧的大掌无声蜷握,修长结实的手臂线条紧绷,青筋分明。
霄靖川突然脑袋一侧,用头磕了磕唐茭的脑门,唇角含笑道:“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啊!”
唐茭捂着完全没被磕痛脑门,慢半拍的假声痛呼,眼神控诉,表情浮夸。
“好哇~你搞突袭!看我一记铁头功!”
她微微弯腰,顶着小脑袋瓜就往霄靖川胸前拱。
霄靖川被她软绵绵地一撞,差点破功,胸腔震动,笑得不行。
唐茭攻击不成,反被取笑,哼唧一声,退后一点,铆足了劲又撞一下。
霄靖川接住她,自行投降,笑道:
“好了好了,不闹你。”
手掌自然抬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抓唐茭滑溜溜的头发,语气慵懒。
“想先看会儿电视,还是学习?”
唐茭抬起脑袋,脆声果断道:“学习!”
“我在家看了半集四角恋大战,简直太魔鬼辣!”
她双手撑着霄靖川结实的胸膛,重新站直了,把霄靖川推到桌几榻榻米上坐好。
“我去拿课本,昨晚做题有几道大题我没做出来,你给我讲讲呢。”
“好。”
少年长手长脚的,盘腿坐在垫子上,被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女孩安排得明明白白,还满脸享受。
沉浸式学习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两人吃了饭,又埋头苦读起来。
当然,主要是唐茭在苦读。
霄老师在当监工罢辽。
下午三点。
唐茭手指头僵硬,脑袋发木,把笔一搁,腰身后仰,软趴趴靠倒在沙发上。
嘴里发出奄奄一息的哀嚎:
“我不行了,霄老师,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