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晚上喝了草药,高烧已经退下去了。
睡了一晚,现在也清醒过来。
一晚无眠,就连杜鹃的肚子饿的干瘪起来,甚至不时呕吐,然而肚腹空空只是干呕。
看着明儿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自己,杜鹃笑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烧饼。”
明儿慌张道:“明儿不饿。”
“你肚子从昨晚咕咕叫了一晚上,还说不饿。”
看见杜鹃转身往外走,明儿急道:“外面有坏人,杜鹃姐别去。”
杜鹃何尝不知外面有坏人,可是也不能饿死。
“两个时辰我若是没回来,你就去衙门东边,那里有一个小院子,你找一个叫李善的大人,就说姐姐被坏人抓去了。记住了没有。”
明儿点点头:“记住了。”
清晨微凉,露珠压弯了野草,偏僻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从狗洞爬出来,杜鹃确定无人看到,小心翼翼的朝着烧饼铺走去。
特色精肉烧饼铺旁是一家包子铺。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而立年岁的男人,姓张名威,小脸高鼻有三分俊气。
和旁边生意火爆的烧饼铺不同,他的包子铺生意冷清的很。
张威眼神瞥向烧饼铺,眼神满是嫉妒。
“张老板,你的包子铺的生意不行呀。”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走了上来,笑眯眯的调侃。
张威转过身看清来人,没好气道:
“我当是谁呢,麻六今个怎么穿的人模人样?”
被称为麻六的人穿着一件灰布长衫,衣服随处可见的灰黄处,仍能看出麻六的身份地位并不高。
麻六随手掏出四枚铜钱,有些怨气道:“你当我愿意呀,朱大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大清早的就把我们赶出来寻人。”
说着气愤坐到椅子上。
张威用碗盛了两个肉包子放在麻六桌上,随后坐下闲聊。
“最近怎么没去富贵赌坊了?”
不提还好,一提麻六更是来气。
“上次一晚输了我十两银子,身上没有几个大子了。倒是好久不在富贵赌坊见到你了。”
张威哭笑道:“快别说了,我现在快交不起衙卫的保护费了。”
麻六不信道:“别打趣哥哥了,你怎么说也是包子铺摊位的老板。”
张威无奈道:“我说的是真的。”
“为何?”麻六脸上的表情还是不信。
张威朝着烧饼铺撇嘴,有朝着自己的包子铺示意:“这你看不出来吗,我这包子铺一天来不了几个客人。”
麻六看了一眼,心中自然明白,却也不信有张威说的那么惨,连衙卫的保护费都交不起。
只当张威故意哭穷,随口道:“看来张老弟也有自己的难处呀。”
张威摇摇头:“不说这些了破事了,大清早的朱大龙让你找什么人。”
麻六无奈道:“城隍庙的一个女乞丐,你也见过清瘦小个那个。”
此时精肉烧饼铺,杜鹃走到中年老板面前:“大叔给我来六个烧饼。”
“是你呀。”吴汉子看着眼前女乞丐,熟练的包了六个烧饼递给她,小心提醒着。
“小心烫。”
这个女乞丐来买过几次烧饼,平时也总在这附近乞讨,吴汉子熟悉的很。
杜鹃急忙将烧饼塞进怀里,小碎步跑进了胡同。
“麻六哥,不就是她吗?”张威突然指着卖烧饼的杜鹃。
麻六抬头看见杜鹃,手中的包子都顾不得了,跟远处的两个同伙举手示意,率先跟着跑进小巷子。
小巷子里,麻六把杜鹃给堵住。
杜鹃想要回头跑,又有两个乞丐出现在路口。
麻六笑道:“杜鹃,跟我回去吧,朱帮主可对你想念的很呐,出了十两银子寻你。”
杜鹃对眼前的人有点印象,却并不熟悉,只是颤抖的靠着墙根。
“你们想干什么?
麻六也不废话,朝着另外两人示意,一起朝着杜鹃围了上来。
每一天李善都起的很早,仓促的吃完早饭,明知道衙门还没到开门的时间,就唤着徐沛到了大狱。
狱头是一个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男子。
李善到明来意。
“见犯人?”狱头赵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呐,想见犯人就见犯人。”
徐沛道:“这是巡查司李司长。”
巡察司李司长?
赵成脸色正了正,开口询问道:“你们想见谁?”
李善道:“一个叫陈玉龙的犯人,三年前因寻事滋事被关进大狱。”
赵成摇头道:“没听说过,小人无从查找呀。”
看到狱头躲闪的眼神,李善就知他在拖延时间,直接拔出手中的尚方宝剑。
“你可知我这把宝剑吗?”
见到李善突然拔剑,赵成惊惶的后退几步。
“我不知道。”
“这是女帝陛下亲赐的尚方宝剑,我巡查司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你妨碍我查案砍了你也无人敢说话。”
说着作势就要朝着赵成砍去。
赵成吓得浑身颤抖,求饶道:“要进监狱提审犯人,要有府尹的手谕呀。”
李善呵斥道:“大胆,你的意思是赵府尹比陛下还大。”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赵成慌忙摆手。
“我先砍了你,然后自己进去提审犯人。”李善挥剑就砍。
“大人莫动手,小人亲自带着大人去找。”
“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李善收回宝剑,跟着赵成走进牢房。
赵成领着在一处潮湿熏臭的牢房前停下。
不大的牢房内五个囚犯,长发凌乱遮挡住面容。
“陈玉龙,有人见你。”赵成朝着一个躺在角落的喊。
见犯人僵直不动,赵成大声喊:“陈玉龙,你聋了。”
叫陈玉龙的人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李善见他双眼迷茫,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整个人体型消瘦,显然长时间营养不良的缘故。
“你是陈玉龙?我是巡察司李善为了陈玉燕的案子来的。”
陈玉龙蹭的起身,急速的冲到牢房前,身子颤巍的跪倒在地,脸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大人,我妹妹陈玉燕死的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