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过后,一道无比愤怒的狂啸响彻踔绝堂,苗尘庸身边形成巨大的灵力波动,庞大的灵力瞬间狂暴的涌出体外。
苗尘庸站立的地面发生网状裂痕,向外扩散至半丈位置,旁的屋舍上的门窗瞬身被震成碎片。
围在不远处的弟子在灵力冲击之下东倒西歪,郝秀没来得及躲闪,肥硕的身体向后滚去,摔在地上好久才站起来。
若是刚才只是接近癫狂,那此刻苗尘庸就像一头得疯病的恶犬,看见谁都准备咬上一口。
现在这状态才有些意思嘛,江道秋嘴角带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戏谑,脸上却佯装出恐慌的模样。
“苗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诶呀,喘不上气来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掐死你!”
苗尘庸双眼血红,脖颈青筋暴起,无比凶残的扼住江道秋的脖颈,手指发出一连串极度用力才会出现的爆响。
这样绵软无力的手还想掐死人,既然你已经成为疯狗,那我就让你更疯狂一点。
暗中打开瓷瓶,这里面是刺激神经的一种药分,涂抹一些在手上,胡乱的抹在苗尘庸脸上。
“杀人了!快来人啊!救命啊!”喊声中附加着灵力,穿过整个踔绝堂。
一道身影闪烁到二人身边,一只手点在苗尘庸两肋处,掐住江道秋脖子的手向后一缩,趁着这个空隙在苗尘庸胸膛轻轻一拍,身体飞出三米之外。
苗尘庸已经丧失了理智,看见有人阻止自己,握紧拳头不由分说的想要攻击。
“哼!真是放肆!就算你是法源堂弟子,谁给你的胆量敢对老夫动手!”
吴长老本想制止癫狂的苗尘庸,再问询为何如此,但见到他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身份,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苗尘庸还未走出两步,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随即身体在空中转了两圈重重摔在地上。
一个大嘴巴子,苗尘庸终于也恢复了些神志,从地上爬起,嘴角渗着血迹,虽然他看不起踔绝堂的弟子,但是每一位长老境界都比他要高出许多,不得不低头恭敬的行礼。
“弟子见过吴长老。”
“哼!现在知道我是长老了?为何要在我踔绝堂闹事!”
吴长老脸上依旧带着不爽的神态。
“并非弟子惹事,而是这江道秋他……他竟然把弟子家族之人全部杀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听到苗尘庸所说的话语,众人看向江道秋的眼神带着无比惊诧。
吴长老转头看了看江道秋,又转头看着苗尘庸,眼神中满是不相信的光芒。
“他杀了你全家?”
苗尘庸坚定的点点头,恨不得用眼神把江道秋碎尸万段。
吴长老神态极度疑惑。
“江道秋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吴长老你若是晚来一步,弟子小命不保啊!”
江道行完礼,脸上摆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继续说道。
“不过您让弟子说什么呢?这苗师兄与郝师兄突然找到自己,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后来就突然出手要杀弟子。苗师兄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江道秋!”
苗尘庸面色阴沉,胸膛内的怒意似火山喷发一般直冲头顶,紧绷的拳头发出一阵咯吱响声。
江道秋仿佛没有看到苗尘庸的神态,满脸淡然的继续说道。
“这苗师兄毫无道理可言啊,我想问问,我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这样办这样的事?”
这也是吴长老心中的疑惑,平白无故为何要这样做,而且这苗家是有修者存在的,凭借江道秋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的事?
苗尘庸面色一沉,自然不能说自己传音给自己的哥哥要他暗中除掉江道秋,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
“江道秋……行事诡异莫测,或许是与我家族之人产生摩擦,然后凶残的杀害弟子家人。”
“你哥与你爹不都是修者吗?他从你手中都无法挣脱,你能肯定他打得过他们二人?”
吴长老的话又问的苗尘庸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的说道。
“江道秋行事一贯阴险狡诈,肯定是趁我哥与我爹放松警惕之时偷袭得手,又或者他请了一位境界高深的修者。”
吴长老面容渐冷,这苗尘庸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全部都是猜想,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证据。
“此事非同小可,你二人皆是一家之言,决不能因此而断定事情的始末,待摸查清楚时,再做定夺。”
苗尘庸见这事一时半会儿没个定论,调查清楚对自己不利,没准仇报不了还会惹出一些别的麻烦,脸色一沉脱口而出。
“吴长老这是准备要包庇江道秋了?”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别给你脸不要脸!”
吴长老脸色一变,这苗尘庸真以为在法源堂修炼,有一个长老师尊就能为所欲为了。
苗尘庸这次没有开口,强行压制心中怒火,最后冷冷的看了江道秋一眼,对着吴长老简单行礼后转身离去。
“都散去吧,别在这里聚着了。”
吴长老对着四周弟子沉声说道。
人群散去,问身边的江道秋。
“这件事是真的?”
“嘿嘿,真的假不假的真不了。多谢吴长老出手,天色已晚您赶紧回去歇息吧。”
吴长老只是盯着江道秋看了片刻,一言未发的离开了。
江道秋慢悠悠走回房中,心中一阵冷笑,苗尘庸啊苗尘庸,千万别怂,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大了,要不我真不好出手。
脑海中突然浮现苗尘庸之前提到的决斗生死状,快点来找我签吧,我都等不及了。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
赤霞殿内。
淘沙院大长老与李南良等众位长老脸上热情洋溢,礼遇有加。
“垂琴长老,多年未见,可否安康?”
对面合欢宗大长老玉垂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老友相见的微笑。
“有劳庭济长老挂念,身子骨还算凑合。”
“那自然好,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多活一年那也是天道垂怜。”
墨庭济脸色平淡中带着唏嘘感慨。
他如今已经四百六十岁了,若是四十年后再无法突破境界,便到了阳寿尽时,即便突破瓶颈,那也要历经天道之劫。
自古以来,天道之劫是最为可怕的一道劫数,无数修者倒在了这个门槛之上,能踏过这道劫数的无一不是豫恒府上的巅峰人物。
若是侥幸度过劫数,阳寿可再添五百年。
玉垂琴知晓其中含义,只是淡淡说道:“天命岂可违,一切皆有定数。”
墨庭济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不知垂琴长老突然造访,是来看望老朋友,还是有其他事。”
活到这个岁数,几乎什么事都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玉垂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既是来看望朋友,也有一件别的事。”
墨庭济没有开口,静静等待玉垂琴开口。
“我之前请你办的事不知可有眉目?”
墨庭济心中料想会这样问,脸上随即浮现无奈的神态,摇摇头没有开口。
玉垂琴脸上却并没有失望的神态,反而开口又问道。
“你这淘沙院可有名字中带有秋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