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中急怒攻心,却并不能脱开身边纠缠的杀手,他目眦欲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素白的人影从天而降,衣袂翻飞,纤腰束素,乌黑的长发四散飞扬,圆月似的玉白脸上,一对柳叶似的眼睛,瞳色幽深,温婉出尘的面上此刻却带着凌厉和薄怒。
一柄雪亮的长剑持在手中,不由分说便将那女人周围的杀手击出几丈之外,背身侍剑将杀手袭来的短剑挡住,抹身斜劈便将手中长剑送进杀手身体里,又毫不留情的抽出。
一招苏秦背剑加横江飞渡孟寒中周围的杀手便尽数被清空,她一言不发,转身又将那几名侍卫及男主人解围。短短几个来回,这群杀手便被伤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眼看发展不对早已溜之大吉。
一群杀手倒在地上痛呼哀嚎,那名男主人慌忙检查一边的女人还有他的两个孩子,之后才整理了下仪容,拱手问道。
“在下苏荷山庄庄主秦无道,多谢侠女出手相救,在下不胜感激,敢问芳名是……”
这时候本来应该女主江月眠现身道出这名女子即乔如寻的身份。只是江月眠的饰演者何易言却迟迟在布景的大树后不出来。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没想到这时何易言从树后走出来,面上却是喷薄的怒气,她铛啷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厉声说道。
“梁非鱼,你怎么站的位,你从威亚上下来不知道站好位置吗,你站在那里一会我出来不是全被你挡住了吗,镜头怎么拍得到我!”
她指着梁非鱼骂道:“你要看我不顺眼,直说,没有必要玩这种把戏,耽误大家的时间,知道了么!”
说完一甩衣袖,便走到她的座位上,一边的助理噤若寒蝉,连忙上前用小风扇给她扇风。
“扇什么扇,你看这天热吗,你脑子有病啊,这个天带个风扇,显得你特殊是吗!”
她一把将风扇推到一边,不耐烦的说道,丝毫不顾是她又说怕热又说怕冷,所以带的软垫又带的风扇,一大堆东西都是她一个个指挥着自己的助理带的。
这时候的众人已经傻眼了,虽然她率先挑事还一个劲的把黑锅往梁非鱼头上扣,但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梁非鱼的站位根本没有问题,吊着威亚落地的位置跟事先设计好的位置丝毫不差。
本来现在的年轻演员吊威亚都或是伸脖子蹬腿的或是笔直如僵尸的,梁非鱼落下来的时候却轻灵而稳当,仿佛真带着轻功下来的一样。
之后的动作行云流水,非常流畅,让人看的很舒服,就等着江月眠的出场这一场戏就算是拍完了,结果何易言这么重来一次又得重拍。
流畅度可是不能复制的。
魏坤转过脸去狠狠撇了撇嘴,看着梁非鱼沉静的脸却又笑了起来,凑过去道:“我说过了,她这几天一定会找你的茬,你最近风头太大,她不打压打压你肯定浑身都不得劲,哈哈。”
猥琐的笑了两声又严肃的道:“她肯定是看你刚才的动作表现的十分赏心悦目,想破坏掉重来一次让你出个错,她ng了我还能忍受,但是这一次你的动作可还是得做的和上次一样啊,不然我可不接受。”
梁非鱼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也变成了盘算。
显然魏坤看着何易言任意发火破坏戏的样子也很生气,只是权大一级压死人,他没办法只能从她身上找找平衡感了。
梁非鱼心里不生气是假的,一场流畅的戏带给人的感觉是无法言说的,何易言未免太无理取闹了,真是好笑,这样的人我早年见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我可不是吃亏的人!
梁非鱼转身向控制威亚的工作人员低语了两声:戏,再一次开拍了。
梁非鱼仍然吊着威亚下来,一套自然流畅的动作戏完成,她的站位确实和刚才的不一样了,只是众人的眼光都有些诡异。
何易言在树后看不到这一切,所以她刚才在树后就说梁非鱼挡她的镜头简直是无稽之谈。所以,现在,她仍没有发现不对劲。
“秦庄主难道不知道……梁非鱼!你什么意思?”
何易言边说边走出来,走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她怒瞪着梁非鱼问道。
梁非鱼的站位确实和刚才不一样了,只是……她现在的位置……是真的把何易言出场的镜头完全堵住了!
甚至因为何易言的身高不如她,等到何易言从大树后走出来的时候,梁非鱼的身影将何易言的人挡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声音传出来估计人家都以为是千里传音呢。
面对何易言的质问,梁非鱼仍然慢慢悠悠的,不急不躁的问道:“怎么了,何姐,好大的谱呀,一次又一次的发火,我干什么了吗?”
何易言几步走上前,抬起手揪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将我的镜头挡的严严实实的,还在这里装无辜是吗,前段时间营造的人设果然假的不得了,你现在在我面前还是这样的阴险!”
梁非鱼看着她抬头眼中冒着怒火的质问她,轻快地笑了,她轻松的把何易言的手拽下来,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摸摸她的脑袋。
“小孩子气性就是大,何姐有几个爸妈敢在外面这么没素质。”
她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看向何易言的眼睛。
“你刚才说的站位不对,挡了你的镜头我很抱歉,所以和工作人员说了说,给我的威亚调了调,最后的站位和上一次远了许多,没想到还是挡了何姐的镜头。”
她苦恼的挠了挠头发,为难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奇也怪哉,难道是何姐是胖的像头猪,这一大段的距离都能挡住何姐的镜头吗。不如何姐指点一下,我站的再远一些,不过……这样咱们对戏可就像唱山歌一样了。不知道何姐的嗓子怎么样,耐不耐的住这几天呢?”
顿时有笑点低的工作人员已经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大多数人都是迅速低下头,只能看见他们高高扬起的嘴角和抖动的如同抽搐一样的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