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曜全神贯注盯着那名管家,直到管家捧着一碗腥甜的葡萄酒液,经过桑曜身边时,他似乎透过的那股浓香的葡萄酒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柠檬香。
就是这股味道,就像深深刻在了桑曜记忆里的味道,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牵住管家的燕尾服。
不料因为他一时冲动,管家回身的瞬间竟不小心将腥红的葡萄酒液倒在桑曜的领口。
清甜的葡萄酒液随着桑曜的领口一路蜿蜒,漫过了精巧的锁骨,最后隐没在了他的胸口。
“对不起。”管家连忙鞠躬道歉,苍白的面容却未浮现出一丝慌乱。
“没关系,是我不该拉住你。”桑曜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按在领口轻轻擦拭那鲜红的酒液。
但那黏腻的糖汁黏在身上的触觉,却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
管家的视线随着酒液一路延伸到了桑曜领口。
随着桑曜的动作,似乎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
管家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极浅的笑,暗绿色的瞳孔里,闪着兴味。
“这位客人,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请容许我带您先去房间更换衣物。”管家朝桑曜鞠了个躬,一手放在胸前,一只手递到桑曜眼前。
桑曜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管家略显苍白的手掌上。
只一瞬间,桑曜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紧紧攥住,力道紧得似乎要将他捏碎一般。
桑曜皱眉,想向管家诉说自己的不快。
但很快,那种大得吓人的力道很快消失不见,管家的手掌虎口处略带薄茧,他的手似乎正在被管家揉捏。
“请随我来。”
桑曜被动的被牵着手走向正厅堂处的大门。
即将出门的一瞬间,管家突然回过头冲着餐厅内正在用餐的众人说道:“哦对了,王子殿下还有件事忘了提醒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妄图去探究地下的东西。”
地下的东西?那是什么?
桑曜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但见管家似乎没有再透露任何一点消息的想法,桑曜只能作罢。
安慰自己,在古堡待的时间还有许久……
不知不觉间随着管家的步伐,走上古堡二楼,长廊两侧左右各有一个房间分布。
管家站在左侧第三间房间门前,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示意桑曜走进去。
甫一进门,一股木质结构特有的味道传来,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一个菱格型的窗户,窗外隐约能看见婆娑的树影。
房间很干净,一个床铺,以及一间浴室,一个雕着花纹的老红色衣柜。
衣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下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会从衣柜里窜出。
“谢谢。”桑曜冲管家点头致谢。
管家勾唇一笑对桑曜说:“叫我许逸就好。”
许逸说着,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件衬衫。
棉麻质地的衬衫,很是柔软,桑曜笑着接过。
“希望您不要介意,古堡里都是些旧衣服了,很久没有人来,临时从我房间找了件衣服,稍晚会有人将换洗衣物送到房间。”许逸略带歉意的向桑曜解释。
桑曜也不是有洁癖的人,更何况那黏糊糊的酒液挂在身上的触感,实属难熬,现下有衣服换洗,他就觉得谢天谢地了。
“不介意的,许管家,您自便,我先去洗漱间换一下衣服。”桑曜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简单的冲洗一番后,桑曜便换上了那件衬衫。
衬衫下摆很长,长到了桑曜大腿侧膝盖以上的位置。
考虑到裤子也沾了酒液,桑曜决定就不再折磨自己了。
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
目光与站在门侧的许逸猛地撞在一起。
桑曜突兀的想起,自己似乎没穿裤子,脸蛋霎时间变得通红,像是染上了天边的霞光。
“你,你,你,许管家你怎么还在这?”
桑曜合着腿,努力将衬衫下摆拉长,一脸尴尬的问许逸。
他本以为许逸会知趣的离开,谁想到,这人竟然还死皮赖脸站在这里?!
许逸扬起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答:“怕您这边还有什么需求,毕竟打扰了您的晚餐,实在惶恐。”
不知道是不是桑曜的错觉,他总觉得许逸的目光从他纤细的脚踝,一路逡巡往上。
许逸探视的目光,照的桑曜裸露在外的皮肤发烫。
“没有什么需求,你……你赶紧离开我的房间就好!”桑曜红着脸,气鼓鼓冲男人说道。
少年颊边微红,被水汽蒸得透亮的肌肤,泛着淡粉色勾引人采撷的唇瓣。
气鼓鼓的指责,无一不让许逸着迷。
“遵命。”许逸鞠了个躬,没有计较桑曜的无理,临走时顺便还将未合拢的木门关上。
桑曜松了口气,弯腰去捡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衣物。
吱呀一声
刚刚才合拢的木门霎时间又被打开。
走廊暖黄的灯光透了进来。
照在少年弯腰捡起衣服的背影上。
“突然想起,似乎耽误了您的晚餐,特意为您单独准备了一份。”
许逸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辆摆满各种美食的餐车被推了进来。
“滚。”桑曜红着脸,想起自己被看光的一瞬间,气急败坏的将床头的鹅毛枕头扔了出去。
纯白的枕头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伴随着几根洁白的羽毛落下。
许逸合上门,自胸腔发出一声轻笑。
屋内的桑曜盘腿坐在床上,他原本就不打算碰大厅里的餐食。
这古堡来的诡异,外面杀机四伏,他不敢掉以轻心。
但是餐车里泛着诱人颜色的蜂蜜黄油面包,以及奶白的带着一股特有清香的鸡茸蘑菇汤……
咕咕---
腹中唱起空城计,桑曜决定,要不自己还是做个饱死鬼吧。
酒饱饭足,似乎是到了该睡觉的点了,桑曜打了个呵欠,再次走进那间浴室。
他对着镜子刷牙,浴缸的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
滴滴答答的无色透明自来水填满了浴缸底部。
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桑曜一僵,神经敏感的环视四周。
只见那浴缸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起了鲜红色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