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任务已完成】
【宿主情绪投放已隔绝一一】
【小世界载入中一一】
桑曜觉得自己心口好像被挖掉一块一般,那样空荡荡的。
他怔怔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确定那颗心脏还在尽职尽责的工作,努力的跳动着。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泪流满面,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
就好像是,不经意间,丢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林桑曜,你在干嘛呢?我们在这忙得热火朝天的,你一个人在阴处躲凉,小心我告诉父亲,你偷懒。”
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少年冲桑曜挥了挥手,他长着一张圆脸,圆圆的眼睛,鼓鼓囊囊的腮,让他动起来仿若一只小仓鼠。
“你是谁?”桑曜一愣,他非常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少年,但少年对他确实一脸熟稔。
“我是林清淮啊,绰号林小五,你是林小六,你不会是割麦子的时候摔傻了吧?”
林清淮踮起脚尖,伸手去摸桑曜的额头。
桑曜低头愣愣看向林清淮的脸,企图从他那么一点可怜的记忆里搜寻出点什么。
少年体贴的替他擦拭额角的汗珠。
桑曜便从他的脖颈之间看见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黑色吊坠。
桑曜的眼睛猛地瞪大,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雕刻着繁复龙鳞花纹的水滴形项链。
“项链……”桑曜刚开口想说你的项链我似乎也有一条。
没想到少年在听到项链这个词语的时候,脸色猛地一变。
他伸手急忙捂上桑曜的嘴唇,慌张间似乎忘记了潜藏本性。
“闭嘴。”少年气急败坏的向桑曜吼道:“你自己想送死别扯上我。”
桑曜惊恐地睁大眼,冲着少年拼命摇头。
好在少年似乎并没有想要杀他的心情,在得到桑曜变相的承诺后,放开了捂住桑曜的手,又恢复了那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桑曜,快点吧,你再躲懒,我们今天可赶不上吃晚餐了。”
少年笑着朝桑曜挥手,即使心中满是疑惑,但桑曜只能选择跟上那个唯一熟悉的少年。
他们在田里机械的割了一会麦子,黄橙橙的小麦,压弯了枝头,风浪一吹,便浮起层层麦浪。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林清淮率先背起一背篓小麦,桑曜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穿过一层茂密的丛林,一栋看起来略显幽深的古堡出现在眼前。
布满青苔的石墙,砖瓦都是岁月刻下风霜的痕迹,潮湿的墙壁,藤蔓爬满的栅栏,无一不在昭示此处的阴森与破败。
桑曜总觉得此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他像受到蛊惑般,僵直着身体走了过去。
嘶---
前方树杈上突然掉下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
淡绿色的花纹,腹部覆盖着鲜红的鳞片,它扭动柔软的身躯,在树杈上蜿蜒前行。
“你疯了吗?”林清淮一声怒吼,桑曜一愣,那种被蛊惑的感觉瞬间消失一空。
而摆在跟前的便是那条翠绿的吐着信子的毒蛇。
桑曜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回过头想要寻求林清淮的帮助,却发现刚刚还在他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翠绿花纹的蛇游离着,从树杈滑到了地面。
桑曜不敢动,有一种被黏腻视线窥视的无力感。
就在那条翠绿色的毒蛇,将要爬上他的脚裸之时。
他能感觉到毒蛇那种阴冷,鳞片的不适感。
一道沉稳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青,回来。”
脚裸上那种黏腻湿漉感消失,桑曜看见那只叫做青的毒蛇,顿了顿,而后匍匐着身躯,继续隐没在了茂密的树丛之间。
“谢谢。”桑曜想向古堡里的人道谢,却发现那人早已转过身,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桑曜摇摇头,觉得自己跟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却在转头的瞬间,听到冰冷电子音响起。
【任务颁布:解开王子的诅咒。】
解开王子的诅咒?
是用真爱之吻唤醒沉睡的王子?亦或者是其他的解除方式?
桑曜正沉思这一次的任务该怎么去完成,就听见一阵啪啪啪的鼓掌声。
林清淮站在林荫小道的尽头,一脸钦佩的朝桑曜鼓掌。
“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林清淮赞叹道。
桑曜不说话,林清淮一定也接近过那座古堡,却发现了问题,才会折返。
他也戴有水滴形吊坠,是否他所收到的任务与自己一致?
见桑曜不搭腔,林清淮也没再故弄玄虚,他回过头看着桑曜轻蔑一笑:“希望你一直有这么幸运。”
二人相顾无言又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这才走到一栋破败的房屋前。
肮脏的黑色砖墙,布满青苔的缝隙,小窗格里嵌着破碎的玻璃,夕阳下耸立的半解体的古旧烟囱。
有个白发老翁佝偻着背,站在门前冲他们二人打招呼。
老翁枯瘦的手臂,风霜浸染的褶皱,让他看起来仿若山村野鬼。
桑曜咽了口唾沫,而身旁的林清淮却上去亲亲热热朝老翁打了个招呼:“爸!”
“爸?”
桑曜一愣,被老翁牵着手带进了破败的屋内。
屋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旧烟囱,又像是霉菌的潮湿。
六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身旁的林清淮亲亲热热跟六双眼睛的主人打了招呼。
桑曜依葫芦画瓢,一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叫来,只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他这才品过来,他们这一屋人似乎都不是善茬……
坐在角落的络腮胡子大哥,肱二头肌能夹死蚊子,绝不是简单的山野村夫。
坐在堂屋正中间的穿着大红色鲜艳旗袍的女人,贵气得显然与这破败的小屋格格不入。
他们,或许都是与他一样,是佩戴繁复龙鳞的水滴形宿主?
屋外风霜渐起,犹如厉鬼哭嚎,树影婆娑,宛如伸着利爪的巫婆。
“孩儿们,都饿了吧,谁出门去寻些吃的回来?”老翁突然发话,浑浊的视线在八人身上扫视……
这样的暴风骤雨之夜,离开这破败的庇护所,必然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