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之珩这么配合，宋璃书方才心头的不爽瞬间消散。
她难掩笑意，没再耽误他时间。
“行了你们忙吧，不打扰了。”
裴之珩点头，“等回家给你打电话。”
“好。”
两人又腻歪了两局，像是丝毫没有把旁边的颜姝放在眼里。
等裴之珩挂了视频看过来的时候，颜姝脸上的神色一时间差点儿掩饰不住。
她干咳一声。
“打完啦？快点儿过来喝粥吧，等下都凉了。”
裴之珩眼眸中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落过来。
他放下手机，“不喝了。”
“怎么又不喝了？”
裴之珩没有回答，只是淡漠道：“说说你创业的事儿吧。”
看得出来裴之珩这是在故意避险，颜姝也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勺子，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擦着手指。
她轻笑着掩饰情绪。
“其实刚那话就是故意说给璃书听的，这不是怕人家小姑娘误会了吗。”
“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颜姝停下动作，抬头盯着裴之珩的眸子。
瞳孔微颤几分，颜姝轻吐了一口气，“我以为，这次回来我们之间能有进一步的发展的。”
裴之珩蹙眉。
“你想多了。”
“看样子确实是我想多了。”
颜姝耸耸肩，恢复了淡然的表情，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创业的事我做了一份项目企划书，准备在栾城开一个心理治疗所，好长时间没回来，对栾城已经不太熟悉了，所以可能得麻烦你帮我选址什么的。”
裴之珩颔首，“可以。”
“到时候还得找你注资。”
“我会以裴氏的名义投资占股。”
颜姝点头，知道他这是不想扯到自己的私人关系上。
拿着勺子继续食不下咽的吃着粥，颜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治疗所的构成设想，裴之珩一边工作一边搭话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一碗粥喝完，颜姝终于抬头。
“其实你谈恋爱我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你身边除了我好像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异性，只是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是宋璃书。”
裴之珩放下笔，目光落了过来。
仿佛只有提到宋璃书三个字，他的注意力才会被完全吸引。
他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她。”
“如果是因为婚约……以你的能力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推掉，再说了，我记得这婚事本来也是默认给裴川的。”
颜姝满脸的不能理解，“你即便是谈恋爱，也该找个家世条件配得上的，而不是像宋璃书这样……”
话没说完，她感受到裴之珩愈发冷冽的目光，声音低沉了下去。
“什么样？”
“她……我听说她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存疑，到现在还没澄清，你就不担心她会对你造成影响？”
刚说完，裴之珩原本就愈发冷冽的眸光像是凝聚成了一道冰刃，冰冷的落过来。
他似乎是在压制怒火，沉默了两秒才开口。
“够了，这些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见。”
即便是在压制，可话语的冷漠还是清晰可见。
颜姝为之一振。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关系早已不是寻常人能比。
裴之珩对待旁人再如何冷漠，可对她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颜姝这么多年一直自持能够成为裴太太的重要原因。
他对自己，是特殊的。
可现在她眼睁睁的看着这男人用更特殊的方式对待其他女人，甚至为了她，和自己说从未说过的重话。
她怎么能忍的了？！
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发涩，颜姝用力眨了眨眼睛，挤出笑容问：“怎么，喜欢上了？”
裴之珩没说话。
“你别忘了。”颜姝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看过去，“之珩，我和我父亲一起给你治了十几年的病，你的心理健康，我最清楚。”
她淡淡的小声说：“以你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欢上一个人。”
咔。
寂静的办公室里，笔尖断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裴之珩紧握着手里的钢笔，指尖发白的按在桌上，断裂的笔尖划过桌子，格外刺目。
颜姝瞧了一眼桌子，露出一副“你瞧，这就是证据”的表情。
她站起身。
“你放心，我会做你一辈子的心理医生。”
她挤出一抹职业假笑，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屋子内，冰凉的空气一寸寸凝结。
裴之珩紧握着钢笔的手在咔咔作响，笔管就这么生生被捏瘪了下去。
发红的眼睛如同困兽一般，那道利刃一般的眸光变得异常锐利，仿佛能将一切刺穿。
下一秒，他仿佛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手里的钢笔，猛然惊醒，眼里满是担心被人发现的惊恐，一把将钢笔按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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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宋璃书换了衣服走出房间，听着屋子里的传来京剧的声音。
她走过来发现是宋希芸陪着老太太一块儿在吃饭，旁边的电视里正在放着慧觉大师的《锁麟囊》。
瞧着宋璃书出来的时候，宋希芸还一脸鄙夷。
“姐姐这个点儿才起来啊，你也真是，平日里在家里起来的晚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过来陪着奶奶住两天，怎么还睡懒觉呢。”
宋璃书：……
才七点半，懒觉？
老太太喝了口粥，温和道：“怎么和姐姐说话的？”
“本来就是嘛。”
宋希芸撇撇嘴，偷偷瞪了一眼宋璃书。
切，奶奶就是偏心，自己起了一大早陪着她又是遛弯儿又是听无聊的京剧，她怎么就一句夸赞都没有。
老太太招呼着宋璃书坐下来，让她一块儿吃早饭。
“奶奶，其实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哦？”宋老太太瞧着宋希芸，“什么好消息啊。”
电视里慧觉大师正在唱词，宋希芸看了一眼，得意的说着：“我给您定了慧觉大师的戏！”
“什么？希芸你是在开玩笑吧。”
老太太满脸惊讶，放下碗道：“慧觉大师可是早就不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