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是祖父有什么不妥?”
“瞧脸色,的确是不太好,年纪大了,积劳成疾,又想得多操心操劳,这也不能说病,只是一场病就能拖垮老人家的身子,这比得了什么病要麻烦的多。”
毕竟这年纪了,养的好,多活些时日,养的不好,说不定一场小风寒就没了。
简清婉神色微微一变,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若非情况严重,她师父绝不会这么说,其实她一进来看到老国公的脸色也是瞧出一点,只是她医术太浅了,所以不敢肯定。
“丫头先别担心,一会儿老头再好好给老爷子把把脉,开几个方子调养调养。”
简清婉知道担心也没用,点了点头,“有劳师父,等会儿再说吧。”
这会儿老人家正高兴呢,看了一眼,府里的人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没见着,比如国公夫人,听闻上次那个丹姿出事之后,顾承袭就离府了,这一次国公夫人倒是没拦着,估摸着也是伤透了心,不过这顾承袭对那个表姑娘倒是几分真心的。
国公府一片喜气洋洋,国公夫人远远看着,一脸阴阳怪气。
原本她儿子也该风风光光的,原本她也快抱孙子了,可现在,她这个国公夫人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摆设,夫君看都不看她一眼,儿子也离家了,她在这国公府就是个笑话,连下人看她的眼色都变了。
“夫人,咱们回屋吧。”
“回去做什么,瞧瞧多热闹,看看呗。”
丫头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着,夫人现在总是阴阳怪气的,哎,他们伺候的也得小心翼翼。
听得不远处传来的欢笑声,国公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片刻之后又开始笑,拢着手靠着廊柱,高兴吧,小心乐极生悲,她想象一下,若是太子妃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这个被人百般宠着的小殿下若是出事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想象心里还是挺痛快的。
当然,她现在好像也只能想想,她如今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国公对外说她病了,不宜见客,需要静养,静养,哈哈哈,静养,这分明是软禁!
“夫人,咱们还是回吧。”
国公夫人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的丫头,哼,这要是以前,这些个奴才哪里敢这么跟她说话,罢了,这热闹不看也罢,“回吧。”
国公夫人转身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这院子,以后怕是也没人来了,以后是不是就这样孤独终老,直到老死在这院子里,她回想了一下,以前自己是何等风光,好像一切都是从那场赏花宴开始,或者说,从那个太子妃出现开始。
想到这,国公夫人脸色一变,眼里露出几分狠色,没错,都怪那个太子妃,都是她,她定是与她命里犯冲,若不是她,她现在或许还是国公府风光的国公夫人,她儿子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或许早就娶了别的贵门女子,这一切都是那个太子妃。
仇恨的种子在心里慢慢发芽,能开出什么样的花谁也不知道。
这边气氛很好,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老国公准备了一份大礼,其他小姐公子也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各房倒是免了,前几天满月的时候才送过的,不过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小殿下头一回回来,算是认家门。
不过太子妃刚出月子不久,孩子也还小,不能闹腾太久,意思意思就散了,简清婉便和孩子去了老国公屋里说话。
“祖父,您老这么稀罕曾孙子,若是没事,便到太子府去小住一阵,正好我师父缺个伴,你们二老可以下下棋闲聊闲聊挺好的。”
简清婉并非玩笑,太子在外征战,老国公这边她能照顾尽可能照顾,不是说国公府照料不周,而是老人家看着小娃儿开心,心情好了,对身体也有好处不是吗?
“对,对,这丫头说得没错,咱们没事可以逗逗小娃,这日子也过得快些。”
羌无涯乐呵呵的附和着。
国公爷倒是没意见,只要老爷子开心就好,去太子府小住也没人会说什么。
老国公摇头,“我身子不好,过去别过了病气给孩子……”
“祖父,您说这话婉婉就不高兴了,什么过病气给孩子,您老是福星老人,就是想着您身子不太好,我师父又精通医术,你正好去调理调理身子,还彼此多个伴,还能天天看着孩子多好。”
简清婉劝说着老国公,老人家都固执,但是老国公应该算是开明的。
老国公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孩子,心里也有些动摇,这娃儿谁看着不喜欢啊,“行,我想想。”
“还想什么啊,老国公,您看我,我就不管那许多,这都在太子府住多久了,人多热闹不是?”
池木莲也在一旁笑着劝说。
“爹,您就听太子妃的,你这般稀罕这曾孙子,天天能看着,您老人家不高兴?”
老国公听的大家都劝,也知道他们的心思,最后笑着点了点头,“好,那过两天我就去太子府住几天,这孩子招人稀罕啊。”
“这可好了,师父有伴了,祖父,正好师父今天也来了,让他给您把把脉。”
老国公当然不会拒绝,别人请神医还请不来呢,最近他举着精气神好了不少,可是身体还是觉得很重,晚上睡觉也睡不好,吃的也不多,或许真的是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希望还能撑到大渊战事停休,看着太子他们平安归来。
他还是想能多活些日子就多活些日子的。
国公爷一旁紧张看着,这要是能看好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其实他早就想着去请神医给老爷子看看,但是老爷子不让,说是太子妃那边需要老人家照顾已经够麻烦他的,再说,他就是身体有些不适,没什么不妥的,郎中都看了,又不是疑难杂症所以没让,老爷子一辈子都是如此,能不麻烦别人的地方尽可能不麻烦别人。
羌无涯开始替老国公把脉,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简清婉也有些紧张的,她也希望老人家没事,可有时候,事情未必能如己所愿。
从她师父微微皱起的眉头来看,情况应该是不容乐观。
羌无涯把完脉收起诊包道:“老爷子最近是不是一直感觉身体很重提不起劲,吃得少,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