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曾查过霍家，有些话，我不说，你不查，你这般聪慧，也应该知晓几分，霍家是如何满门被灭的，你应该知道……”
老国公的一句话，让顾烨曦沉默了。
那句话，只是没挑明，正如祖父说的他应该知道。
“祖父…先皇当年查霍家的事，您老知道一些事对吗？”
“没错，知晓一些…”
“祖父知道霍家军的一些情况，但是先皇并不知对吧？”
老国公怔怔看着孙儿，随即一笑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没错，是你祖父想方设法在给你皇祖父的情报中动了手脚，隐瞒了霍家军的信息，但是，当时你祖父派出去的人，查到的也只是一星半点有关霍家军的事，所以，老夫也只知道，霍家军存在，具体详情却是不得而知，最后，霍家被灭，霍家却没有任何动静，所以，霍家军的事越发显得扑朔迷离，你今儿去见了霍家的人吧。”
“嗯，祖父，既然霍家军还在，当初霍家被灭门，为何皇祖母会选择入宫？”
“这祖父就不知道了，或许，你祖母会告诉你，你等着。”
老国公说着一脸沉重转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出来，手上多了一个一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这是你皇祖母留下的一封信，你看看吧…”
老国公将信保管的很好，上面写着，霍家后人启阅。
顾烨曦接过信的时候手不由抖了一下，霍家后人启阅？这明摆着是给霍家后人的信，可为何会在祖父手里？
“这是你皇祖母给我的，她进宫时，其实已经身患疾病，只是她瞒了所有人，她知道她时日有限，她生下公主已是万分冒险，她知道她可能无法看着公主长大，便早早为公主谋划好了一切，她利用你皇阿公对霍家的愧疚，让他对公主倍加怜惜，暗中又找到我，她知晓是我帮着在先皇面前隐瞒了霍家军的情报，她知我敬重霍家，便将公主托付给我，公主生下时，便带了疾，是母胎里带出来的，你皇祖母给她算过，她也不是个长寿的，但是她算得公主命中有一子，便是说，公主能活到嫁人生子，公主与顾家的婚事，其实是你皇祖母定下的。”
将公主托付，其实是将公主的孩子托付，将她的外孙托付。
顾烨曦听罢默默将信打开，信中所书的内容，和老国公说得差不多，只不过更加详尽一些，还有霍家军的一些情况，已经当初她皇祖母选择入宫的缘由，信的最后，留言霍家后人，不得因私怨累及百姓，但作为霍家后人，要将霍家灭门真像公之于众。
“烨曦，祖父知道，你夹在霍家和皇家之间，最是为难，所以，祖父不想说什么，至于国公府，你更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放心，祖父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撑得住，再说，还有你爹呢，你尽管放心，你的世子妃你也不用担心，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
顾烨曦将信默默收起，郑重点头，“辛苦祖父了，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胡来，不会拿天下百姓的安危开玩笑的。”
“祖父知道，五王将乱，这都城能太平多久都不知道了，大雍江山将来如何，也没人知晓，风雨飘摇啊，祖父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祖父，我要出去一趟，皇舅舅给我的暗卫，我想了下，派一些到武侯府去，之前娶世子妃的时候，我便答应过她，一定会尽力护着武侯府平安无事。”
“你忙你的去，国公府这边你无需担心。”
顾烨曦冲着老国公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而去。
老国公仰头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顾烨曦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看向老国公，“祖父，你可知，福伯跟我说霍家军有多少人？”
老国公愣了下没做声。
“十万兵马！金州，金州有霍家军十万兵马，而且，十有八九是真的，我今日见到的近百号霍家人，遍布各行各业…若是霍家真的想反，大雍必是一场大乱。”
老国公一脸错愕看着孙子，十万兵马…霍家有十万私兵？
他想过霍家或许留了一些兵马，但是绝想不到有十万之多…难怪，难怪皇家会忌惮，难怪皇家要出手。
可是…霍家既有这么多兵马，却在霍家被灭之后，依然没有动静，既没有反大雍，也没有挑起争端，霍家人的胸怀又如何不让人叹服？
“祖父，我想了解霍家，但我又怕去了解。”
顾烨曦说完之后这才离去，老国公看着孙子的背影愣了许久，坐下时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十万兵马，霍家军若有十万兵马，现在又在烨曦手里，若是天家知道，会不会像先皇对待霍家那般？
想着老国公不由摇头，不，应该不会，不会的，烨曦是天家的外孙，不会的…这可是他从小疼爱的外孙。
就在顾烨曦出门不久，宫里就来人传话，天家要见老国公。
“我入宫一趟，不管发生什么事，国公府都不要妄动。”
老国公仔细交代完便随着宫人入宫了，天家这时候召见，老国公心里忐忑不安，他知道，十有八九和即将到来的动乱有关。
就在老国公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见着禁卫军匆匆来去的身影，心里越发害怕。
这一天果真是来了，比想的来的更早。
“老臣拜见天家！”
“快起来吧，这也没什么人，路上你也看到一些了吧，老伙计，大雍能不能挺过这场动乱，就看这一回了，孤又罪啊，孤没能教导好儿子，如今大雍的动荡，都是因孤教子无方。”
“天家何须自责，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没有因为皇位起过冲突，天家，您既然喊我一声老伙计，那我这个老伙计今日就充大一回，能否问您一句话，这大雍江山，您打算如何安置？几位皇子这般争夺，最后重要有个人继承皇位，咱们都这个年纪了，这大雍的将来……”
老国公这番话，是身为好友，身为老臣，身为大雍之臣说的肺腑之言。
“孤现在召你入宫，就是为了此事，老伙计，孤怕是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天家？”
老国公一脸不解，凝声问了句。
“这大雍江山，孤想交给烨曦！”
“什么！！！”老国公吓了一个结实点。